风南岸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眼看容定尘面上凝霜一步步走近,拳头捏得死紧。
容定尘却只是在他面前稍作停留,而后向他身后走去,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唯有凤隐,我绝不会放手。”
雨水陡然变得磅礴,哗啦啦响声遮盖一切,冲刷走或浅或深的各种痕迹。
白凤隐失魂落魄地坐在山洞里,一身颓然气息吓得夏班和窦天斌不敢靠近,更别提询问。过了没多久,被浇成落汤鸡的容定尘和风南岸也走进山洞,容定尘选择了距离白凤隐较远的位置坐下,风南岸则故意坐到白凤隐身边。
傅温娘正笨拙地在篝火堆上烤热干粮和肉干,见容定尘回来,连忙捧着刚热好的清水送到他面前,甜甜道:“尘哥哥,喝些热水吧,暖和暖和。你看,你都湿透了。”
容定尘摇摇头,轻轻推开水。
傅温娘有些茫然,想了想,跑去翻了翻容定尘包袱,为他取来一套干净衣衫:“喏,尘哥哥,先换下衣裳,不然会着凉的。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每次我淋雨你都会说我,生怕我着凉犯病。现在轮到我管着你了!”
傅温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语调,本该是让人愉悦轻松的。只是在这种环境里,除了迟钝的夏班无知无觉外,所有人都暗暗期盼她能闭嘴。
白凤隐的视线始终没有朝容定尘望去。
众人的沉默并没能让傅温娘有所觉悟,催促两边仍不见容定尘反应后,她索性亲自动手,摸索到容定尘怀中去解他衣衫。
“尘哥哥越来越懒了!就算累了也不能不换衣裳呀,如果连尘哥哥都病倒,那就又多一个拖后腿的人了,对不对?”
当着白凤隐的面,傅温娘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那句病倒拖后腿更是有意无意指向了白凤隐。容定尘眉头一皱,抓住傅温娘的手想将她推开,却还不等他的动作结束,白凤隐陡然站起。
“拖后腿的人竟然成了我么?真是可笑。”白凤隐怒极反笑,刻意维持的平静面容之下潜藏滔天怒火,“既然觉得行程慢了,我看也不必在这里安逸歇息、指桑骂槐大秀恩爱,不如早去早归,之后各走各路。”
话罢,白凤隐头也不回走出山洞,解下马翻身而上,冲进滂沱雨幕之中。
夏班倒吸口凉气,面色发苦:“王妃这是怎么了?这种天气还要赶路,等到地方时都病倒了,那还怎么爬山啊?”
窦天斌裹着薄毯,翻翻白眼狠狠杵了他后腰一下。
夏班仍不明所以,倒是旁边的风南岸率先起身,径自追了出去。
傅温娘看着外面哗啦啦大雨,嘟起嘴:“白姐姐怎么又生气了?这样大的雨,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也该考虑下其他人呀!这些连世子哥哥也要着凉生病了。”
容定尘不声不响站起,拿过傅温娘手中干净衣衫塞回包袱里,抬脚就要往外走。
“尘哥哥?尘哥哥,外面下着雨呢!不能出去!”傅温娘连忙拉住他。
哗啦。
容定尘扬手,无情地将傅温娘甩开。
微微回头,在他眸中流动的,只有冷漠眼神。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再敢故意招惹凤隐,不管你是谁,我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