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话说一半,风南岸自觉无趣,摆了摆手苦笑,“罢罢罢,不说了。走吧,到我府上痛痛快快喝一场。”
白凤隐点点头,拎着酒跟在他身后去往丞相府。
在白凤隐和容定尘离开帝都后,容萧寂三次亲自造访颖阳王府请风南岸为相。起初风南岸并不愿意担任重要官职,实在是容萧寂过于坚持,而且朝中也的确没有更合适人选,他才勉强答应接受了左丞相的重任。
再之后,容萧寂就赐给他这座仅次于殒王府的宽敞府邸。
丞相府内下人不多,风南岸让庖厨做了六道小菜和几碟下酒菜,陪着白凤隐对酌。
白凤隐只喝酒,不说话,一杯又一杯,看得风南岸心惊胆战:“凤隐,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再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我可要去找殒王告状了。”
“别……你别找他。”白凤隐不得已只好放下酒杯,可怜兮兮看着他,“就不能安安心心只喝酒不说话吗?”
“你高兴就好。”
对白凤隐,风南岸除了迁就之外,也只剩下迁就。
刺喉烈酒对风南岸而言并不适合,喝了没几口他便放下酒杯,静静看着拼命想把自己灌醉的白凤隐。
他无声轻笑。
其实他从没有过多奢望,只要能这样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他就可以消耗上余生时光来享受,品味。对他来说,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拥有,而是成全,再送一段祝福。
“我过得很不好。”突然,白凤隐用双手捂住脸,低低道。
风南岸的笑容褪去,眼眸里多了几分茫然与疼惜。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现在才明白,原来和他在一起未必就是幸福,未必是我真正想要的。”白凤隐低着头,令风南岸心如刀割的细碎啜泣阵阵传出,“他大概也不爱我吧?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我后悔了……”
回想当初毅然决然当众宣布要嫁给容定尘的白凤隐,风南岸心痛莫名。
这么多年,云疏醉一直抱怨说,让白凤隐嫁给容定尘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容定尘一定无法照顾好她,至少不会比他照顾得更好。
可当初,他选择了放手,退让,成全。
“如果……如果你不幸福……为什么不回来呢……”风南岸失神呢喃。
只要她回头看看就知道,他还是那个痴情的世子,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远付出一切来帮助他的沉默男人。
只要她肯给他一次机会,她就会知道……
“南岸,你在说什么?”
白凤隐一声询问惊醒风南岸。茫然四顾,白凤隐根本没有哭泣的迹象,神情也很正常。
风南岸苦笑,一只手揉了揉双眼:“抱歉,又出现幻觉了。”
浓浓的担忧从白凤隐眸中流出。
魅术分为很多种,风南岸所中魅术不需要由谁来持续施放,只需要通过接触将魅术刻印进他脑子里就好,那样他就会不停被幻觉骚扰,直到他忍耐不住杀了自己,又或者借由某样东西将魅术驱除。
驱除魅术的那样东西,同样在巫族圣女所居的圣殿内。
因为幻象与风南岸那一声无意呢喃,独处二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白凤隐低头又喝了两杯酒,感觉越来越不自在,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要走。
“别送了,我自己能回去,反正又喝不醉。”白凤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风南岸,再三犹豫后才低低开口,“南岸,你该找个人成家了。一个人过终究不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