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顺艰难地点了下头。
“那好,鲍大侠请当着这么多江湖人士的面回答我……如果鼎仙门之中也有巫族之后,鲍大侠会不顾同门情面痛下杀手吗?”
一听容定尘的话,白凤隐立刻皱起眉头,狠狠捅了他一下:“干什么你?别拖我哥下水!”
“不拖他下水,你如何能洗干净自己?”容定尘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平静道,“他是你兄长,就该为保护你拼尽全力。我可以不怪他一直以来没有为你做些什么,那么至少现在,他应该为你做些什么了。”
白凤隐愕然,无从反驳。
鲍顺听得一头雾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鼎仙门何时有巫族之人了?你少血口喷……”
话说一半,鲍顺陡然闭嘴,脸色大变。
是谁屡次为白凤隐说情,是谁不顾门规跑去帮一个被江湖唾弃的女人,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白凤隐黯然一叹。
她并不想暴露云疏醉的身世,也不希望把他卷入这场没完没了的纷争中,可是如今看来,他不得不入此磨难。
在场的江湖人士都不是傻子,很快都猜到容定尘话中所指的人,正是鼎仙门年青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也是将来最有可能接替掌门之位的人,云疏醉。
议论声轰然而起。
鲍顺进退两难,紧握长剑的手指骨青白,握得剑柄咯咯作响,两条粗重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白凤隐,杀,还是不杀?
杀,那么就等于承认巫族后裔无条件都该死的观点,自然也要对同样身为巫族后裔的云疏醉出手;不杀,他坚持的道义何在?他一直以来澎湃的复仇之心何往?
道义虽重,却不是一个固定的标准,而云疏醉终归是他眼看着长大的晚辈……
一声愤怒咆哮后,鲍顺猛地将手中长剑抵在地面,嚓地一声折断。
所有人都愣住,困惑地望向鲍顺。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鲍顺转身,面对一众江湖人士如巍峨高山般稳稳站立,表情肃穆,“掌门师兄闭关,其他师兄惨遭杀害,如今鼎仙门我应该说了算吧?我鲍顺今日在此宣布,从现在起,云疏醉不再是我鼎仙门的弟子。鼎仙门门风清正,绝不收留巫族后裔!”
“那……这……”
一群江湖人士被弄得不知所措,暗暗揣测,是否鲍顺的意思是在说,鼎仙门不再庇护云疏醉,可以任由其他门派对其讨伐伤害了呢?
如果是,那么白凤隐今天在劫难逃。
长长一声叹息从鲍顺口中飘出,片刻前表情严肃的鲍顺忽而显出几分疲态。
“不过疏醉终归与我鼎仙门有过师徒之情,我有责任护他和他亲眷一时安宁……仅限于今天,恳请各位给我鲍顺个面子,就不要再为难白凤隐了。今日之后你们再有恩怨,我鼎仙门绝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