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尘和裴少卿等人怜悯地看着栖颌。
哭声渐渐变弱,背部的剧烈颤抖也慢慢消退,栖颌额头顶着地面,许久之后才慢慢抬起。
那双变形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慈悲光泽。
“只要……只要你们阻止他就好……我不想报仇,也不想以牙还牙,他毕竟是我的手足兄弟。我只希望能让他停手,别再错下去,仇恨会毁了他啊!”
栖颌的要求,显然出乎所有人预料。
屋子里一片安静。
过了半晌,白凤隐率先开口。没了那份质问猜疑,多了几分同情,以及钦佩。
“要怎么阻止左靖楼,这些得从长计议,而且我绝不可能饶恕他的罪孽。现在我想做的是,帮你从蛊虫的残害中解脱,你可愿意?”
栖颌愣了一下,用力摇头:“不,不必了。我知道你有这能力,可是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弟弟的罪就是我的罪,我有什么脸面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之后,还要为我付出?”
“少废话,这是我决定的事,我只问你想不想,愿不愿意。”
白凤隐的强势让栖颌越发犹疑不决。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任何人有机会摆脱蛊毒的困扰,都不可能狠下心拒绝。
见栖颌不说话,白凤隐自作主张替他做了决定:“沈珏,去准备一大桶温水,我还需要一把香草。”
沈珏不懂,过了半晌才茫然道:“就这些?”
“这些足矣。”白凤隐看了眼容定尘,“不介意我看其他男人的身子吧?上身,我是说上身。”
容定尘好整以暇:“非常介意。”
“介意也没用,忍着。”
“是,夫人。”
裴少卿对不停秀恩爱的两个人十分无语,也不便插手干预白凤隐的决定,转身继续愁眉苦脸研究长芸郡据守问题。
待温水和香草准备好,白凤隐让栖颌整个人浸泡到温水桶中,在水中撒满香草。
“驱赶蛊虫的过程会很痛苦,比当初你被蛊虫侵蚀更加难熬,你做好准备。”话罢,白凤隐一把将栖颌的头摁进水中。
容定尘始终对她放心不下,束手站在一旁监护。
白凤隐深吸口气,赏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面前算是安慰的眼神。
而后,她突然抽出凤隐剑,用力在自己掌心割出一道伤口,殷红滚烫的血顺着葱白手指,一股股流入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