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隐收起玩笑态度,郑重点头:“是,定尘带我去见了蒹葭。说起来,这趟天麓山之行多亏了她,不然我们还会遇到很多麻烦,到现在也未必能归来。对了,蒹葭还托我给裴宗主带了几句话。”
只是蒹葭的名字,就足以让裴少卿神情恍惚,听说蒹葭有话带到,竟是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她说了些什么?”裴少卿语无伦次。
白凤隐向容定尘使了个眼色,容定尘会意,略一扬下颌赶走周围其他人。
深吸口气,白凤隐一字一句道:“蒹葭说,去已去,莫须留。她此生已经尘埃落定,望斜阳故友也能了却余念,固守本心。另外,蒹葭还托我代她去楚夫人墓前送上一杯酒、一朵伶仃花,道一声珍重。”
“她还惦念着杳杳吗?”裴少卿失魂落魄,自嘲轻笑,“我一直没脸去给杳杳扫墓呢,她却还记得……”
在蒹葭和裴少卿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白凤隐没有多问,她只知道,那是二十多年前又一段情伤,又一场悲痛。
“进去再说吧,起风了。”容定尘从马背上取来披风压在白凤隐背上,淡道,“凤隐和沈珏身体都不太好,别让他们在风里站太久。”
裴少卿恍惚,经催促后才想起把几人赶紧送回居所。
容定尘和白凤隐住所内,三人以外地看到了舟不渡清冷身影。
“老妖怪担心你回来时会有伤病什么的,所以坚持在这里等着。这不,连我都被他唠叨得不得不搬到邻院暂住。”裴少卿搓了搓手笑道。
“担心?你在说谁?我是想看他什么时候咽气,好趁机补上一刀为天下除害。”
舟不渡刀子嘴一如既往,却在看到鸽子的刹那收住锐利话锋。
白凤隐简单介绍了鸽子的身份,并且说明决定收鸽子为养女的打算。
得知鸽子能够通过嗅觉辨别毒药时,舟不渡清秀眉梢微微一挑:“凭你们两个,能带的了孩子吗?跟你们混只能学到油嘴滑舌、投机取巧,又或是流氓无赖气,不过是误人子弟罢了。”
“……怎么,舟神医又有高见?难不成是想抢我们俩的孩子?”容定尘剑眉一皱,语气多了几分抱怨意味。
白凤隐无声长叹。
这两个人就是天生的冤家,特别是舟不渡,表面看是无毒无害的俊朗医仙,偏偏对容定尘不依不饶。
也说不清他们俩的关系究竟是太好,还是太糟。
舟不渡没有理会容定尘,屈膝蹲下,细心体贴地为鸽子重新扎好束发红绳。鸽子看上去并不讨厌面前淡然却算得上清俊的男子,龇起小虎牙露出灿烂笑容。
舟不渡回以浅笑。
那是白凤隐第一次看到他笑,当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高贵优雅,完美无瑕。
“把这孩子交给我吧。我想……她应该是我某位故人之后。”
一句话,舟不渡干脆利落地做出决定……鸽子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