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握住容定尘温暖手掌,白凤隐从中汲取着一丝丝力量,面对错愕不已的宾客们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殒王又恨又怕,因为他有重权在手,随时可以处理一品以下任何朝臣和王侯将相。我也知道你们瞧不起他,因为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可是你们有谁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十年受尽欺压,从懂事开始就忍辱负重。
容定尘从出生到现在吃过多少苦,背负着怎样无法明诉的委屈,白凤隐没办法感同身受。
但是她明白,她懂得,因为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黯然眼神与疲惫表情,她就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无声的痛苦!
满座宾客衣冠楚楚,却是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你们高歌称颂的天子,你们每天顶礼膜拜的帝王,是他恬不知耻逼死先帝篡位的。这还不算,他胆小如鼠,生怕先帝的儿子长大后会向他复仇,所以便给一个孩子暗中下毒,荼毒他半生,整整二十三年!是他,用最卑鄙手段逼迫殒王成了一个侩子手,这究竟是谁的罪孽?”
议论声在白凤隐疾声厉色质问下彻底熄灭,越来越多怀疑眼神抛向容萧夙,也有些精明到不能更精明的人,站在原地等着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成者为王败者贼。
今天谁赢了,谁就是明天的九五之尊。
他们,自然就要给谁跪拜,宣誓效忠。
气氛凝结至冰点。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容定尘手下,容萧夙开始生出一种绝望情绪,左靖楼则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容萧夙和容定尘身上事,悄悄把手缩紧袖中。
指尖才碰到某样冰凉的东西,左靖楼就觉得眼前一花,左肩一阵剧痛袭来。
“左大人又想耍什么鬼把戏?蛊虫?蛊毒?还是其他?”白凤隐冷笑,抽出凤隐剑就朝左靖楼脖子上抹去。
“栖颌!”
千钧一发之时,相貌丑陋的怪人栖颌从人群外一跃而起,咚地落在白凤隐面前,一只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喉咙抓去。
栖颌的速度更胜白凤隐,白凤隐不得已只能放开左靖楼保护自己。逼退白凤隐后,栖颌就像是忠犬一样守护在左靖楼身侧,这让白凤隐越来越困惑。
栖颌的立场,究竟在哪边?
如果他死心塌地跟着左靖楼,当初为什么要放她一条生路?
如果他对左靖楼并非没有忠心,又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让她铲除左靖楼?
一刹那的功夫,白凤隐先机已失。
要突破栖颌的守护及杀左靖楼,事实上并非办不到……白凤隐有足够的能力缠住栖颌,而击杀左靖楼,容定尘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完成。
不巧的是,偏在这时又传来更多、更响亮的脚步声,轰隆隆由远及近。
一队人数足有上千的禁军队伍迅速将殒王府包围,手中锋利兵器对准容定尘那几百手下,两方人数登时变得悬殊。
白凤隐和容定尘对视一眼。
禁军是皇帝直属军队,以九天之名分为旧部,战力值强悍仅次于飞龙军。
可是……
容萧夙被困在殒王府是突发事件,他可能事先就料到这一切,安排好禁军及时赶来救驾吗?
困惑时,一道挺拔却冰冷的身影走出禁军队列,挺胸负手,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