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吐息如兰。
白凤隐的手总是很凉,所以总感觉他的掌心很暖,这还是第一次,她的皮肤比他的温度更加滚烫。
洞房……春宵……
前几天还在闹别扭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老死不相往来,变成腻腻乎乎惹人嫌,甚至谈婚论嫁的?
低头跺了跺脚,白凤隐有些哀怨。
殒王府的地面怎么就这么光滑结实?不能给她留一条地缝钻吗?
沈珏见状默默退下,容定尘继续以“欺负”白凤隐为乐,揽着她惹火腰肢,两两相对,近在咫尺。
“对我来说,再多等一天都是煎熬,婚事定在明天已经是我能够接受的底线。因为明天还有明天的安排,很可能明晚我们没有这么多闲暇时间和精力。所以,我建议把洞房提前一晚……这件事没得商量,不许反驳,除非你想让我霸王硬上弓。”
“你是霸王么?两个字说反了吧?就算你是霸王,我又不是弓!凭什么你说今晚就今晚?门儿都没有!”
白凤隐脸红如火,闷着劲儿一脚朝他脚背上踩去。
“嗯?”容定尘拖长鼻音,话末音调扬起,带出一股危险味道。
白凤隐生出不祥预感,倒吸口气转身想要逃命。
结果不等她一步迈出,容定尘这只狼已经秉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一手勾住她肩膀,一手朝她腰间摸索过去,转眼间把她打横抱起。
“愿意吼你就吼,最好吼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什么。”
白凤隐有多少软肋,容定尘了解得一清二楚,一句话就把想要咆哮的白凤隐堵了回去。眼看主卧越来越近,被死死禁锢在他怀里的白凤隐欲哭无泪,索性揪住他的耳朵一阵扭拧出气。
“不许挠脸,那是以后我给你争面子的工具;不许拧耳朵,今晚我还要靠它听你说软话;不许揪头发,弄秃了明天成亲丢脸的是你。”
抱着白凤隐一脚踢开主卧房门,容定尘一边流利地细数临时生出的各种约定,一边把她往卧室送去。
卧室早在心细的沈珏安排下布置好。所有家具用品统一都换成或染成喜庆的大红色,两条红色帷帐从床顶垂下,将卧榻朦朦胧胧掩盖,无端增添几分神秘隐约。
这里将作为他们的洞房,记录下她一生只有一次的纪念。
到了房中,白凤隐反而放弃挣扎,整张脸深深埋进容定尘肩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没想到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已经羞涩成这样……真可爱。”容定尘抱着白凤隐坐在榻上,却没有放手让她下来的意思。
白凤隐咬着牙,垂头的视线正对准他那条价格昂贵、做工精致的腰带。
这混蛋要是敢大白天就宽衣解带,她绝对要掏出凤隐剑在他脸上戳个窟窿,看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好在,容定尘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举动。
二人回到殒王府时还不过晌午,距离夜晚降临还有几个时辰要熬。这几个时辰中,容定尘既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任由白凤隐随心所欲,就那样抱着她,或是紧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气氛从最开始的剑拔弩张,渐渐缓和为一种无声的和谐,安定,温暖。
靠着他的肩头、他的胸膛,那种安全感让白凤隐几度想要睡去,一生中从未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刻。
沙漏,一粒粒流逝。
暮色,一点点降临。
温暖,一阵阵传来。
及至天色暗下,白凤隐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尴尬羞涩、面红耳赤的感觉,一切亲昵接触与即将到来的某件事,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