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隐语气表情激动不已,还假惺惺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透过衣袖指缝看看朝堂上文武百官,一个个拼命忍笑就快憋出内伤,白凤隐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舒坦,比占了容定尘便宜还快乐。
能让容萧夙不痛快,就是她最大的痛快。
白凤隐一番话让朝臣们议论声增多,有几个守旧派的正直老臣连连摇头叹息,似乎都认定这件事错在容萧夙,事实上,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先例案底在的容萧夙当然很难得到信任。
最重要的是,白凤隐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很真实。
杀头之罪,谁会没事闲的来算计皇帝,坑死自己?
眼看众朝臣的信任目光都悄悄投降白凤隐,容萧夙再忍不住怒气,嘭地一声猛捶龙椅副手,愤而起身。
“你们一个个都认为朕在说谎吗?真把朕当成色令智昏、故意违犯自己所拟国计律法的糊涂皇帝?你们、你们这群蠢货!废物!简直愚不可及!”
“微臣不敢!皇上息怒!”
天子盛怒之下,所有官员纷纷仆倒在地拼命磕头,唯独几个有特赦在身不必跪拜的人或尴尬或淡然站着。
淡然长立的人之中,有左靖楼,也有容定尘。
容定尘面无表情看着容萧夙,左靖楼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露出一抹嘲讽笑意,向对面面露兴奋之色的太子微微点头。
太子的兴奋,有他自己道理,自家皇帝老爹面子丢了不要紧,太子并不在乎,反正不是他自己的。他真正在乎的是白凤隐最终能否成为新嫔,而眼前状况看,白凤隐显然与显赫身份地位无缘了。
为了给这场充满转折的早朝再增添几分乐趣,左靖楼作为“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小能手”上前一步,谦卑躬身提出建议。
“过去的闲聊究竟谁是谁非总难说请,不如皇上放下之前的对与错既往不咎,把这桩喜事从新论起如何?”
听闻有了台阶可下,容萧夙乐得迈步,忙道:“左爱卿不妨说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臣听闻,白姑娘与殒王之间似乎有些矛盾,二人相处并不是十分融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如就趁此机会让白姑娘做个选择吧,若是白姑娘心里还有殒王且愿意维持婚媒,那么皇上大可成人之美,为他们二人慷慨指婚。”
容萧夙不情愿皱眉:“若是她不愿意与殒王再续前缘呢?”
“那就更好办。”左靖楼前色眼眸微微一转,淡若流水的目光从白凤隐身上扫过,唇瓣一碰,诡计抛出,“白姑娘决心放弃与殒王的婚媒,此时此地正是在诸位大人见证下割恩断义的好机会,从此两家成别,各生欢喜,之后皇上册封白姑娘为新嫔便名正言顺了。”
左靖楼巧妙地把问题的焦点,从容萧夙是否有抢占民女行为,转变成白凤隐要如何选择,既不让容萧夙这皇帝脸上无光,又留了一条活路给册封新嫔一事。
于是,所有文武百官的关注点都集中到白凤隐身上。
“诚如左爱卿所言,追究谁对谁错实在没什么意义,就此打住吧。”容萧夙恢复天子威仪,大掌一挥,沉声道,“白凤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必须给朕个答复。究竟是要与殒王再续前缘,还是想解除与其婚约,以干干净净的身份进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