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靖楼当然懂他顾虑,默然一笑:“太子殿下之前的确很喜欢白凤隐,但自打上次在东宫酒后失行被白凤隐痛打一顿之后,如今连提起白凤隐名字都会让太子殿下惊慌失措,只怕这门婚事殿下早就不想要了。”
“那你还……”话说一半,容萧夙陡然打住,以难以琢磨的目光审视左靖楼,“左靖楼啊左靖楼,你早知道川儿不可能再娶白凤隐,故意隐瞒真相引朕去与她见面,为的就是让朕纳她为妃吧?你这人精,白凤隐究竟许了你多少好处?”
“白凤隐并未许给臣任何好处,皇上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因为撮合她与太子殿下的事情,她对我可谓是恨之入骨了。”见容萧夙露出半信半疑之色,左靖楼身子压得更低,“其实臣只是希望风越国江山盛世永存,毕竟国兴则家旺,为朝廷谋事亦是为自己积德造福。”
容萧夙停步在一树抽搐碧绿嫩芽的树枝旁,仰头看着天际南回飞燕,许久才道出一句话。
“凰星不可旁落他人之手,白凤隐能够选择的就只有川儿或是朕。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她改变决意不肯屈从……你知道该怎么做。”
“微臣明白。”
容萧夙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左靖楼,点点头满意而去。左靖楼缓缓直起身,翻过手掌,梢头一片隔年的枯叶被风吹落,无声在他指间平陈。
五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蓦地紧攥。
“盛世江山啊……容家的江山,何来盛世?”粉身碎骨的枯叶随风消散,一如左靖楼唇边噙着的嘲讽笑意,隐没在这个阴谋四伏的春天。
模棱两可勉强答应容萧夙的指婚后,白凤隐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容定尘突然消失不见,就连夏班和沈珏都不再来找她了,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
问林慕染,林慕染也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我只知道王爷不在帝都,具体去了哪里,王爷和沈大侠没告诉夏班。”
“他们是怕夏班嘴不严,所以才不肯告诉他。”白凤隐苦笑叹息,“不过不说我也知道,他离开帝都肯定是去忙碌九幽那边的事,毕竟他是九幽的堂主。”
林慕染不解:“九幽有什么事可忙的?只要王爷说句话、动动手指就行了吧?那些流氓地痞平时再怎么熊,不还是沈大侠一句话就吓得管姐你叫姑奶奶?”
白凤隐笑而不语,眉目寂寥。
在与容萧夙见面之前,容定尘仍在不遗余力保护她。无论是作为殒王还是鬼帝,他对她的关照遍及他所能想到的任何角落,而她却毫不自知。
“白姑娘。”
一声响亮呼唤适时打断白凤隐心中叹息,萧季抱着一大盆灿烂春葵走进,笑容仿若灿夏阳光。
“又不开心了吗?看来我出现得很是时候。走吧……所有让你不开心的阴云,我来为你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