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公那一眼看似清淡却冷得吓人,就连白凤隐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气势、无形魄力,那感觉比起容定尘或是裴少卿居然丝毫不显逊色。
“卓公公也会武功?”白凤隐看着卓然,低声向林慕染询问。
林慕染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卓公公跟天斌关系可好了,有谁敢欺负天斌,卓公公绝对会为他出头。”
白凤隐讶然。
窦天斌不过是小茶馆老板的儿子,怎么会和卓然如此亲近?而且看卓然那种漠视一切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为谁出头的人啊!
觉察到她的揣测视线,卓公公淡淡一眼瞥来,而后满不在乎收回目光,落在窦天斌受伤的手掌上。
“疼么?”
“有点儿。”窦天斌龇牙咧嘴,哭丧着脸,“啊啊啊啊!流血了流血了!疼……”
窦天斌夸张反应差点儿逗笑白凤隐,卓然却一脸凝重严肃,从腰间抽出一条极其干净的白色汗巾,轻轻擦拭窦天斌手上伤口。
这样与他性格完全不搭边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差点儿掉了下巴。
左靖楼缓缓转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原来是卓公公。抱歉,在下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卓公公的人,失礼了。”
卓然并不看他,语气冰冷:“现在知道了,还不跪下道歉?”
左靖楼脸色一僵,笑容愈发不自然:“卓公公在开玩笑么?”
“与你?”终于,卓然抬起头看他,满眼轻蔑厌恶,“令人作呕。”
周围禁军传来一阵骚动,似乎都在为两个深得皇帝信赖的重臣之间矛盾感到好奇,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默不作声等着看戏。
白凤隐和林慕染对视一眼,各自暗暗松口气。
看左靖楼的态度,似乎他并不敢明目张胆去招惹卓然;而卓然与窦天斌关系异常亲密,窦天斌又是林慕染的好友……这么几番关系下来,只要卓然肯出面帮忙,左靖楼是不敢强行下令让禁军伤害他们二人的。
白凤隐眼珠一转,笑吟吟走向卓然,摆出一副十分熟稔模样:“大半夜的,真是劳烦卓公公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说着,白凤隐故意凑近窦天斌,把手肘搭在他肩头。
“干什么呀?会长不高的!”窦天斌嘟囔抱怨翻白眼,却没有躲开。
卓然看看窦天斌,又看看白凤隐,最后将冷漠目光投向左靖楼:“左大人越权用兵之事,明早我会禀告皇上。这两个女人来历不明,我要带去审问,倘若问出有与左大人先关,还请一起做好被皇上传召的准备。”
卓然字字冰冷,句句威胁,左靖楼竟然无从反驳,只能眼看着白凤隐和林慕染、窦天斌在卓然的保护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离开。
临走时,白凤隐还特地给了左靖楼一个大大的白眼。
“死龟公。”
有卓然在,左靖楼当然不敢发作,脸色阴沉得快要从白皙变成惨白。窦天斌古古怪怪看了白凤隐一眼,什么都没说,紧跟在卓然身后像个跟屁虫。
出了龙池宫就是通往东宫正门的石板长路。
周围无人,窦天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傻了?”卓然刻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