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时分,阁外风雪如野兽怒吼,遮天蔽日。
因着恶劣天气,这日琳琅阁的生意不是太好,到深夜几乎断了客人。就在所有姑娘都打算提早洗漱休息时,忽然有一伙人闯进琳琅阁,一大盘银子嘭地放在桌上,口口声声说要包场。
那些人穿着统一式样的便服,衣下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什么东西。代替白凤隐打点阁中生意的茗姑娘见情况不对,连忙叫几个姑娘先上前招呼,匆匆跑到白凤隐房中汇报。
“里面有没有一个身穿白袍特别妖气的男人?”白凤隐挑眉问道。
“没有。”茗姑娘摇头,又道,“不过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似乎有人,一直没露面。”
便是权倾朝野的卓公公也不能目无法度公开做坏事,左靖楼在容萧夙面前地位尚不如卓公公,自然要隐藏身份避嫌。白凤隐确定马车中的人就是左靖楼,吩咐茗姑娘带所有阁中姑娘暂时离开,而后独自一人走到前堂。
没有了各色姑娘的琳琅阁显得有些空旷,特别是一群面无表情的人笔直站立目不斜视杵在堂内时,无端让人联想起阴曹地府。
白凤隐摸了摸藏在后腰的凤隐剑,瞥见楼梯下仍不肯离去、惴惴不安的林慕染,朝她淡淡一笑:“回去休息吧,明早早饭记得带我一份。”
林慕染很听白凤隐的话,尽管很担心她会出事,还是老老实实点头离去。
在林慕染离开后,琳琅阁里就真的只剩下白凤隐孤家寡人了。坐在马车内的人也不再避讳,终于肯露出庐山真面目。
一袭白得刺眼的儒生长衫,一头随意束起的浅色长发,还有一把泛黄的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