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阳的反应让我们颇为诧异,按理来讲,他如果对薛兰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应该害怕才是,一般的反应应该是跪地求饶之类的,但是现在他对于红装小胖子,却表现的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故友。
小胖子细着嗓子说道:“贾正阳,你害得我好惨啊!”
贾正阳非但不害怕,反而发现了端倪,“你的声音不像是兰儿,你是谁?”贾正阳一瘸一拐地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具体地说,是朝着小胖子走来。
小胖子低声嘀咕着,“师父,怎么办。”
师父也小声地说道:“静观其变。”
“你说话啊,你到底是谁?”贾正阳已经按在了小胖子的肩膀上,小胖子则渐渐恢复原形,然后转过身去,笑着看贾正阳。
“切。”贾正阳看清了小胖子的真面目,转身就走。常理讲,一个普通人看见了别人会变化之术,起码应该有些恐惧,纵使没有恐惧,也应该是有那么点稀奇,但是贾正阳的淡定让我们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一直也没有说什么,他大概也没什么办法。
小胖子伸长一只手臂,抓住了要回到神像后面的贾正阳,贾正阳扭过头,“别拽着我。”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好奇心,对于能变长的手臂不惊不奇,“老子要睡觉。”
小胖子有些生气了,他狠狠地一拉,贾正阳顷刻之间就到了我们身边,小胖子下手重了,将他摔在了地上,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被划坏了,“快说,你和薛兰儿之间发生过什么?”
小胖子蹲下身来,拽着贾正阳的衣领,贾正阳的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他闭着眼睛,脖颈向后靠着,“呵呵。”他笑的那么自然,那么轻蔑,气的小胖子又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师父也蹲了下来,他将我放在了一边,然后走到了贾正阳的耳朵处,说道:“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时间,薛兰儿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会死无全尸。”
“死了好,早死早超生。”贾正阳就像块滚刀肉,根本听不进我们苦口婆心地劝告,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向神像上面走去。
“你这······”小胖子的手再次变长,似乎想抓回贾正阳,但这时,师父拦住了他,“没用的,别试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师父。
“回去吧。”师父临走前再次看了眼贾正阳,贾正阳背着身,一声不响。
回来的路上,我问师父,“为什么对供奉自己的神像那么惊奇?有人供奉您的神像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师父很直接地回答我:“不是件好事,而且是件很糟糕的事。”
他这样说,让我很疑惑,“为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望着师父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师父,你不要总把事情推到以后,以后,什么时候是一个后啊?”
师父转过头,对我摆出一副笑脸,“豪庭,等你成年之后你将掌握全部的秘密。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
小胖子拉着我,“当今重点不是这些,而是薛兰儿的事。”
我点点头,问师父,“有什么线索吗?”
师父说,“我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有一个很强大的家伙在背地里帮着薛兰儿,至于这个家伙属于什么妖魔鬼怪,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那个贾正阳好像不怕鬼。”小胖子说道。
师父点了点头,“是啊,非但不怕,还安之若素。这也是疑点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问师父。
“先回到那户人家里。”师父刚说完,本来是小胖子拉着的那个傻女孩忽然咬了小胖子一口,小胖子手一松,那女孩径直就跑远了。师父眉毛一皱,赶紧跑过去抓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跑到了一口很破烂的井边,冲着井里“呵呵、呵呵”地笑着。我和小胖子围了过去,看着那口井,井其实已经干涸了,向里面能看见的只有淤泥和腐朽的树枝枯叶,而且井中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臭味,让我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这井中一定有古怪。”师父很确定地说道。
“我下去看看?”小胖子卷起袖子,就要行动。
师父拦住了他,“现在不行,天已经黑了,如果里面有古怪,我们应付不来,明天再说吧。”
小胖子再次拉住了傻女孩,然后跟着师父向女孩的家中走去。
当我们走到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男人板着脸要说什么话,女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人又闭上了嘴。
“先生,还没说你叫什么?”女人磨着两只手,声音低低地问道。
“易平之。”师父回答的直截了当。
“哦。”女人转动她的眼珠,“先生,我叫菜花,我丈夫叫老平子,我们······。”
“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当地说吧。”师父看出了夫妇要表现出其他的意思,但无从下口。
男人急了,终于冲破了女人的阻挡,“恕我直言吧,我们夫妇琢磨了一下,看您那么年轻,还带着一大群孩子,不像什么法师,更像是招摇撞骗的。我们这里有厉鬼是真的,早些离开,还能保住性命。”
师父的嘴角上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既然知道这里有厉鬼,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也许最后自己也有活路。”
“我们活够了。”男人的表情愤然,但是眼睛却湿湿的,“这九年来,年年受灾,活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糟糕。”师父叹了口气,“连生的勇气都丧失了,又怎么能对抗强大的力量?”
“别管了。”男人怒了,“就算你有本事,你能强过无极道长吗?你赶紧走吧。”
师父仰天哈哈大笑。
师父取出伞和玄龟剑,“这两样东西你认识吗?”
男人看都不看,“不认识。”女人相对比较通情达理,“别这样,当家的。”然后女人靠近两样宝物,皱着眉头,“有,有点眼熟。”
师父将伞扔进天空,伞大展,那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师父再将玄龟剑抛向天空,玄龟剑则在空中舞动,两人看的目瞪口呆。
“还记不起我是谁吗?”师父的表情阴阴的,还用着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