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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个村庄

那三个男人都骨瘦如柴,行动起来特别诡异,颇像摇摆的树枝。我注意到他们的衣服,像常年埋在地下的死人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而且还滴着黑色的水滴。

我望着他们,总是感觉从心底散发出一股恐惧,他们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印象却很模糊,我使劲地想着,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那三个人仿佛是凭借嗅觉走路,他们将头使劲地向前伸,挤眉瞪眼的表情暴露出他们试图从空气中寻找气味,然而接下来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三个人走到我所在的院子前,忽然就停下了,然后使劲地收缩放大着鼻孔,过了一会的时间,他们像是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径直地就向我和曹亢所在的房子处走来,我脑袋嗡一下子就大了,思忖着如何是好。最后,我考虑到时间快来不及了,于是就躲到了那个衣橱里。

“你还有尿没?”我问曹亢。

曹亢摇了摇头。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了呼吸,然后盖住曹亢的鼻子和嘴巴。又在衣橱前,脚步声消失了,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忽然感觉腿上有针在扎我,本身的恐惧加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嗖”地窜出了衣橱,直奔外面跑去。而那个三个人迟钝了一下,也开始追赶我,我虽然俄,但已经被训练出很不错的体力,所以他们一时半会也捉不到我,我就这样一直向前跑着,然后心里想着刚刚怎么会被扎一下呢,一定是曹亢干的,我得出这个结论。这个小兔崽子,我在心里咒骂着。

我对村子里的街道并不十分熟悉,所以那三个人对我围追堵截,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巷子口被他们活捉。他们把我五花大绑,然后其中的一个人拎着我向远处走去,拎着我的那个人看样子弱不禁风,但是对于拎着我,却显得十分轻松。

他们的步伐很快,直到那间老怪物住的草屋前,才停下。然后他们走进草屋,里面等候的还有两个男人,四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他们的形象几乎一致,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蓬乱,积满了污垢,脸上有几道沟壑,看样子是年龄大了,但是从眼睛来看,透彻出的澄清反而证明他们年龄不大,这是一个矛盾,我也解释不清。另一方面,他们的脸上都发黑,就像是在泥里呆过一样,他们发出的声音也很奇怪,咕噜咕噜的,和人类的声音相差太多。

到了夜晚的时候,这一群人燃起篝火,围在篝火旁,然后他们闭上眼睛,窃窃私语着,有些像和尚念经,我忽然感觉他们的行为可能是一种仪式,接下来会把我放在篝火上,活活烧死,怀着这种强烈的恐惧让我必须采取些行动,于是我努力坐起来,进而又站起来,但是我的双腿被捆得死死的,无法动弹,我只能一跳一跳的,趁着他们闭眼的时机,向外逃去,但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呜呜乱叫,月光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让我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有的人张大嘴巴,露出四颗很大很长的犬齿,“嘶嘶”这种类似马叫的声音从他们嘴里面发出来,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母亲给我讲的故事,吸血僵尸的故事。我的神经一紧,顿时从站立状态倒了下去。那些吸血僵尸围着我,开始用鼻子闻着我身上的味道,有些像野狗闻着自己的晚餐,我心想这次一定死定了,该死的曹亢,自己保全性命,竟然也不找人救我。

我猛烈地呼吸着,试图寻找一丝安逸,但是蔓延全身的恐惧,让我不知所措,忽然,那个孩子准备动口了,我使劲地躲着他要咬我脖子的嘴,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想起了一个声音,“住手。”

那声音苍老有力,像是一只年迈而雄心不死的狼,我使劲向外看去,竟然是老怪物。

这老怪物一定是想自己下口,所以叫住了其他人,尊老爱幼,尊老在先,爱幼在后。果不其然,老怪物走向我,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了残缺不全的牙齿,他口中的口水因为没有牙齿的阻拦慢慢流了出来,滴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恶心,使劲地甩着头。

“放了他。”老怪物突然说道。然后老怪物对着那一群人开始指责道:“你们这帮废物,让我如何安心啊!”

那帮吸血僵尸互相看着彼此,不敢说话,老怪物拽起我,然后解开了我的绳子,“你走吧,永远地离开吧,别再回来。”

老怪物拎着我走到那幅画跟前,那道门又开了,我有是一阵眩晕,最后还是回到了空无一人的草屋。

我全身已经筋疲力尽了,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我浑身一抖,感觉危险又离自己近了一步。那脚步声很急促,我蜷缩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我看见一双脚,站在我的眼前,“你终于回来啦!”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虽然以前感觉特别幼稚,但此刻却觉得是如此的动听。

我抬起头,看着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角,热泪盈眶。

“喂,你不是说过你母亲告诫你男人不能流泪吗?怎么像女人一样哭了。”小胖子这样说,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我的泪水,抽泣不停。

小胖子拉起我,然后把我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扶着我向师父所在的地方靠拢。待我走到那间熟悉的房子,看见了师父,大师兄,夏梦琳,我的眼泪再一次翻滚而出。

“嘿,夏梦琳在呢!你怎么能哭呢,你要坚强的!”小胖子在我耳边嘀咕着,但是我的眼泪此刻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所谓的虚荣心,保持男子汉形象此刻也变得不再重要,大师兄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回来就好。”

师父走近我,“没受什么伤吧?”

我点了点头。夏梦琳也拉着我的手,我那些抑制不住的眼泪也感觉能抑制住了,夏梦琳冲着我笑着,我知道自己确实丢脸了,有些尴尬。

“平安就好。”夏梦琳露出两个酒窝,那一双像月亮的眼睛,让我多年之后都不能忘怀。

小胖子扶我走进了屋子里面,我躺在床上,感觉腹中空空,有气无力。

师父为我准备了一些食物,我边吃着便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间草屋?”

师父从我身上取走阴阳石,“你忘了我失明之后曾经凭借和阴阳石的心灵相通,曾将阴阳石看成自己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然后想起师父刚刚受伤时,眼睛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直到后来的几天,眼睛才恢复正常。

“那师父既然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去救我啊?”我又问道。

“从你拿出阴阳石,我便能看到你的一切,但是我无法去找你,因为我的伞能带我去的地方一定是我去过的,或者有人去过的,否则,并不能其任何作用。”

我点了点头,小胖子趴在一边,忽然猛地站起来,“对了,有件事,你们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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