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冠生朝方秀兰使了个眼色,方秀兰将那个珍贵的馒头端了上来。炮爷接过那个馒头,问出了他和特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这是啥?”
方秀兰有些难为情的回答道:“馒……馒头。”
炮爷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他马上收起了笑脸,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炮爷在那馒头上咬了一口,他在嘴里细细的一品味,顺手将“馒头”扔给了连长。
“你……!”方秀兰刚想上前去抢,可那馒头已经被连长叼进了嘴里,方秀兰又是恼火又是心疼。
炮爷此时也觉察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他默不作声的撕下那兔子的一条大腿,伸到了方秀兰的面前。
方秀兰本来怒火中烧,她正欲发作,不料,人家却突然递过来了兔子腿,她又徒然的不好意思了起来:“不……不,我不要!”说完,她使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恩!”炮爷将手里的兔子腿又朝前伸了伸。
方秀兰斜眼看了看冯冠生,摇着头嗫嚅着:“我……我不要,我……不饿!”嘴硬是吧?“咕噜”,肚子这时候却不争气的叫唤了一声。
炮爷也不言语,他收起手,猛地扬起了手臂,做了个要抛给连长的姿势,方秀兰急了:“别别别!”她上前就抢下了那条兔子腿。炮爷笑了,方秀兰笑了,冯冠生也笑了。
炮爷将另一条兔子大腿给了冯冠生,三个人的陌生就那么在一片吞咽声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只兔子下肚,方秀兰觉得这顿饭简直太腐败了!
炮爷喝了一口方秀兰给端上来的热水,淡淡的问道:“家里还有啥人?”
一提这个,方秀兰的眼圈红了,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炮爷又看向了冯冠生,冯冠生也摇了摇头。炮爷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慈爱。炮爷转头看了看这个“家”,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三个人就睡在一个大炕上,冯冠生和方秀兰将很热的炕头让给了炮爷,炮爷倒也没客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