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楼没多久的鬼卫,一只湿哒哒的大手从他背后,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微弱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杂夹着腐肉的臭气。
“把命还来!”它几乎嘶哑的声音,努力地发出字音。鬼卫很想把腰间的手掰开,当他抓下去时,如同抓住一只高度腐烂的手一样,暗红色的尸液从皮肤里挤出,飞溅到他的T恤上。一张被水泡得发胀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连眼球都朝外凸出,有种随意都会掉落的感觉。
鬼卫突然感觉到那只手在朝下挪动,在自己的丹田来回抚摸。一把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这个男人不是你的猎物,还有大厅那些。”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剑冢塔的白影,她是怎么跟来的,附身?阴风吹动她的长发,平静从容的眼神,看着那张脸。
它看到白影后,渐渐退回黑暗之中,也松开对鬼卫的牵制。白影走到鬼卫跟前,摸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第二次见面了,鬼卫。”
“你知道我的名字?”鬼卫接过手帕,擦干净手上的尸液。“那这是梦还是现实。”
她双手托腮,看着他的脸,微笑道:“我叫花玖兰,我哥哥叫花玖枢。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眼睛,都是异色瞳患者。这是花家遗传,所以我们两个是这代子孙中最接近宗族的人。”鬼卫把满是暗红色痕迹的手帕还给她,她却摇了摇头,牵住他的手,“我带你出去吧,这种地方,没有道上的人你是出不去的。”
他看着这个白影,样子和安若殇真的丝毫不差,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点不太一样,她的淡然似乎是来自她的眼神,处事淡然,看破生死轮回。而安若殇的淡然,是来自她气质,她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命,因为他们最后的归宿是死亡。或许这就是她和安若殇真的想结束他们口中的一切,这样的她拥有这种才能。
走到黑暗的尽头后,她捂住了鬼卫的眼睛,一股冰爽的感觉在眼皮划过。“你从今天开始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请您不要吃惊。这也是躲避危险的一种方法,真的想掌握这种力量,去找我哥哥,花玖枢。”
等鬼卫再次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静静地躺在榻榻米上。坐起来以后,四处张望一下,看到书桌上那相框,已经空空如也。一个女佣模样的人,手持扫把,站在房门前惊讶地看着自己。
“小七爷回来了!”大呼小叫地喊道。鬼卫看了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想起回到自己的家了。
鬼泣从楼下跑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立刻开口骂道:“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家!”鬼卫连忙掰开他的手,抱怨地回看了一眼。“干嘛,七叔。你认为我很想回来见你这老头吗?”
鬼泣弯腰脱下脚上的拖鞋,狠狠地用拖鞋拍他的脑袋,“老子的侄媳妇呢!”
鬼卫一把抓住他的拖鞋,揉着脑袋,“没有!”突然一声轻笑,从他们身后传来,鬼卫他们看着她,她已经从白影状态恢复回原样,一个活生生的安若殇。她朝鬼泣欠了欠身,温婉地说:“叔叔,还记得我吗?”
鬼泣扯着他的衣领,打开了落地窗。扎稳马步,抓住他的T恤,一个过肩摔把鬼卫,摔到花园泳池。从容地走到她跟前,“你帮那小子开眼,这可会折损天命的。”
“若殇姐,需要鬼家的力量。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值得喜欢她的人陪伴。我的心愿其实已经实现了,但是玖枢哥哥的愿望……”她坐在床边,看着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