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没有任何波澜。
可顾白就是感觉得到,他自责得快要死了。
而这时,飙车来的小秘书也拖着发软的腿,一步一步地蹭到顾亦泽身边。
她小声地说:“顾总,您别担心,我看小夏,哦,不,是总裁夫人可能只是经期痛,没什么大问题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扶着墙,坐在休息椅上。
顾白听了倒是新奇,就问:“你怎么就肯定是经期痛呢?”
小秘书说:“我看她疼得很厉害啊!而且……而且……”小秘书而且了好几声,也没而且出来。
而是担心地看了顾亦泽一眼,她怕自己说出老板娘的秘密,老板会当场掐死自己。
顾白看出她的疑惑与担心,便说:“你别怕,我是他弟弟,又是医生,你告诉我,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吗?”小秘书弱弱地问了一句,然后又担心地看了顾亦泽一眼。见顾亦泽的眸子微微睁开,并没有阻止或责备她的意思,她便壮着胆子,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以前我有个表姐,也是这样的。每次大姨妈来的时候,都痛得死去活来的。有几次还休克过。刚才我看到老板娘腿间有血,我觉得老板娘也有可能是姨妈痛!”小秘书说完咬了咬嘴唇,看着顾亦泽跟顾白,见他们都还平和,她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顾白微皱起眉头,看顾亦泽:“嫂子以前也会这么难受吗?”
顾亦泽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她从来不会这样,每次生理期都活崩乱跳的。”
猛地,顾亦泽回忆起,自己刚抱住她时,手上传来的粘腻触感。
他将手放到鼻端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芬芳剂味道。
心里隐约有了不大好的猜测。
“你干什么?”顾白见他行为奇怪,问他。
顾亦泽把手伸到顾白鼻端:“闻。”顾白闻了闻。他立即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道?”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香香的。”
顾亦泽皱着眉,摇摇头:“我只觉得这味道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闻过。”
“我可以闻一闻吗?”小秘书小心地问。
顾亦泽将手伸给她。
小秘书只闻了一下,就认出这是什么味道了:“咱们洗手间的洗手液就是这个味道。”说完她还嫌恶地扇了扇鼻子。
她向来讨厌浓重地香味,因为洗手液的味道太浓,她从来不用洗手间的洗手液,其它同事用了,她也会保持距离。
所以她对这个味道记得特别清楚。
“小夏背上沾着这种味道。”顾亦泽说。
“背上吗?为什么会弄到背上?”顾白又问。
顾亦泽的眉头拧成麻绳:“她摔倒了。”
“摔倒?”顾白也跟着皱了起来。
小秘书看着两人都沉默不语,表情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气氛瞬间变得超压抑,她于是借机说话:“我去给你们买点水吧。”说完,便站起来想往外走。
没想到刚一站起来,她的发软的腿就支撑不住,身体往地上歪。
顾白忙一把将她扶住,担心地问:“怎么了?”
小秘书:“没事,就是刚才飙车来医院太快了,给吓着了。”她强撑起来,慢慢往外走。
顾白抿唇偷笑,这小姑娘蛮有意思,被吓得腿软,还敢开那么快!
他发现顾亦泽身边一个一个的,都是怪人!
十几分钟后,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位护士拿着一张文件夹来,给他们:“你们谁是刚才那个女病人的家属?”
顾亦泽立即迎了上去,说:“我是。”
女护士把资料摊开,说:“病人有流产的危险,现在大夫正在里面给她抢救,麻烦你把资料填一下,再在这里签下字。”
顾亦泽呆住:“你……说什么?”
女护士不耐烦地瞪了顾料泽一眼,说:“你快点签啊,抢救生命可是争分夺秒的,你再犹豫多一份钟,别说孩子有流产的危险,大人都有可能不保。”
护士在医院里做久了,早就看惯了生死,对这些磨磨蹭蹭的病人家属,很是不喜欢。
顾白迅速拿过文件夹,一目十行地扫过,将上面该填的地方迅速填好,然后递到顾亦泽面前:“哥,先签字。”
顾亦泽唰唰几竹签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拿着文件夹就再次进去了。
顾亦泽却愣住了。
他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安小夏有流产的危险,那就是说她怀孕了!
家里没有人发现她怀孕了,可是眨眼间,这个孩子就有可能不保!
顾亦泽脑子里轰隆隆乱想,犹如闷雷过耳,震得他怎么也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