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侍郎毫不畏惧地瞪着阿尔阔。
阿尔阔则继续说道,“还想着与他再比试比试,不过他不在也好,他若是在了,这城只怕得费些事儿才能攻下来。”
钱侍郎这时突然说道,“让萧墨迟来见我。”
阿尔阔装傻,“哪里有什么萧墨迟?”
钱侍郎重复道,“让萧墨迟来见我。”
阿尔阔突然不再坚持,挥挥手,他的手下会意,自去找那浮屠宫的少宫主萧墨迟。
萧墨迟一听钱侍郎要见自己,忙颠颠儿地赶了过去。
迟健有自己的事儿要忙,三当家的不便现身,于是迟健便只让禾之晗跟着去了。
萧墨迟一见钱侍郎与傅柏年都被绑着手脚,忙上前去给他们松绑。
钱侍郎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墨迟蹲在自己的身边解绳子。他问的时候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希望萧墨迟仍是月氏人的俘虏,只不过被月氏人挟持了,想借他对尧曲城的熟悉攻城。可现在萧墨迟竟然能当着阿尔阔的面给他松绑,这怎能不让钱侍郎又气又恨。
萧墨迟低着头忙活了半晌后才解开了钱侍郎脚上的绳子,钱侍郎虽受了伤,但对付萧墨迟,仍是小菜一碟。他心里生气,对着萧墨迟便是一脚。禾之晗忙把萧墨迟护在了身后,萧墨迟揉着自己的胸口,朝着禾之晗摆摆手,“没事儿。”
禾之晗只得退到了一边。
萧墨迟又去解钱侍郎手腕上的绳子,阿尔阔却拦住了他,“少宫主,这人我们可是费了点功夫才活捉的,你现在解开他的绳子,岂不是让我们前功尽弃。”
禾之晗紧紧地站在萧墨迟一边,眼睛不离阿尔阔。谁知道这个蛮人会不会出手伤了少爷呢!
“少宫主?你是哪门子的少宫主?”钱侍郎气愤地问道。
萧墨迟尴尬一笑,“别听他胡扯。”说着便要去解绳子。
阿尔阔这时猛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蜷曲如鹰爪,正对着萧墨迟的右肩下了手。禾之晗不声不响地扣住了阿尔阔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
阿尔阔的手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乌却在旁边已经抽出了弯刀。阿尔阔知道眼下还不能与浮屠宫撕破脸皮,便朝着乌却笑笑,自己转头又对着禾之晗说道,“我不过与少宫主开个玩笑罢了。”
禾之晗并不收回手。
萧墨迟对这紧张的气氛浑然无觉,只顾埋着头解绳子。
钱侍郎却看得分明,这个一直跟在萧墨迟身后的年轻人是个绝顶高手,自己在他的手下只怕过不了一百招。
萧墨迟这时又去给傅柏年解开绳索。傅柏年盯着他的后脑勺,问道,“少宫主?难道是浮屠宫的少宫主?”
萧墨迟一抬头,“你知道浮屠宫?”
傅柏年的嘴巴抿得紧紧的。知道?他岂止是知道。他与傅容还曾经吃过浮屠宫的大亏,后来要不是傅容铤而走险,击退了浮屠宫的来犯,现在还不知道边关是副什么模样呢!
钱侍郎一听傅柏年说起了浮屠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萧墨迟。当日边关上报浮屠宫作乱边关一事时说起过浮屠宫在民间散布推翻庆朝统治的言论,而现在萧墨迟竟摇身变成了浮屠宫的少宫主,他这是要造反?
钱侍郎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曾听傅柏年隐约说起过京城里的旧事和萧墨迟的身世之谜,他若有野心,想夺回皇位,也不是件稀奇的事情。可奇就奇在,他从没觉得萧墨迟是个有野心的人。
萧墨迟见傅柏年不再说话,自己尴尬地笑笑,“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被人从地牢里救走后便被奉为了少宫主,弄得我也稀里糊涂的。”
萧墨迟的这话说得倒也不假,他的确是稀里糊涂地便成为了浮屠宫的少宫主,可他这番话却完全没有提及迟健。他知道迟健现在的举动无异于引火自焚,若是失败了,迟健将死无葬身之地。可那终归是他的迟老头儿,他好不容易复活了,自己怎么能再见着他丢了性命呢?他不想报仇不假,心里却也不希望会有人伤害迟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