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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生活得非常压抑。爸和妈都各个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各自的新生活,我成了他们的弃儿。小时我常想,为什么别的孩子在学校都有他们父母给做的爱心便当,我却每天都是保姆做的营养餐。每次家长会,我的父母都只是打个电话和学校联系一下。学校的亲子活动,都是保姆阿姨陪我去。每当我看到别的小朋友那怜悯的目光,我都恨不得一个人躲到黑屋里去。他们都对我经济上全力资助,却忽视我感情上的需求。我在他们面前,就象透明的人一般。记忆中,妈很少亲近我,几乎没有抱过我。小时我哭,她就会厉声训诫我,说没出息的男人才哭泣。小学快毕业时,我无意中听说我的外婆还在国内生活,我实在厌倦了在美国这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就提出回国在外婆家过暑假。他们都巴不得我离开他们的视野,所以很快我就被送到了国内。由于妈的资助,外婆那时在国内的生活得很好,那时她也有精力照顾我。我在国内的暑假过得很开心。”
“玲玲家刚好是邻居,我们也是从那时认识的。暑假快完时,我告诉美国那边我愿意留在国内上学,和外婆一起生活。之后,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四年,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上中学时,家就在学校旁边的高层里。每天课间时,我都会看到外婆坐在阳台上,看着操场里活动的我。我到哪里,她的眼光就追随到哪里。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护过我,她的眼里只有我。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也有了个正常的家,有人关心,有人体贴我,虽然这些爱不是来自我爸妈,而是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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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时,外婆心脏病突发,走得很突然。”葛丕听出他声音中的哽咽,心疼的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他低着头,沉浸在往事里,“我一下又跌落回不幸的原点。享受过家人的爱又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更令人难过。妈在国内办完外婆的后事,要带我回美国,我拒绝了。我那时和玲玲一家关系很好,经常去他们家。外婆才去世时,我心里对任何朋友和长辈都很依恋。那时玲玲家刚好买了新房要搬家,我就和妈商量着,也在同层买了房,和他们成了邻居,还是留在国内生活。”
葛丕还是不由得啧啧了声,“还是有钱人哦,买房就是说一声……强……”
“那你问问自己,我这样的生活换你的那样的童年,你愿意么?”段沐誉扬眉冷眼斜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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