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败露,雪君实没办法再圆说过去,只好抬起左手,抚着额头,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这个……其实……我……那个……真只是小伤而已……娘亲你不用担心……”
重重一哼,凌少燕颇为气恼瞪了一眼雪君,他这次是真生气了,气是雪君不该如此对他们隐瞒实情:“凌寰,去把凌天府内好医官请来,去!”
“是,宗主!”一直守松烟阁外凌寰听到吩咐,急忙应了一声,去请医官,他一边走还一边寻思宗主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都带有火气?
没过多久,凌寰就把凌天府内会治疗刀伤医官给请了来,见到医官前来,雪君只好认命让凌秋灵帮她把手臂上原有绷带给一一除去,那道深可见骨伤口赫然暴露空气中。看见这道伤口之后,凌少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蓝秋灵则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此时此刻才明白雪君为何要对他们隐瞒实情了。他们知道雪君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却非常懂事,从来不会让他们担心;原来雪君不让他们担心背后竟然是独自承受着这份伤痛。
抬眼一瞬,雪君看到蓝秋灵别过头去黯然落泪,这一幕让她觉得心里暖暖,原来,这世上也有人会为了她而落泪:“哎哟喂,娘亲,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不就是受点儿小伤嘛,没什么大不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怎能没有三五条伤疤?”
“从这道伤口深度可以看出下手人用是狠招,这绝对不是弈墨所伤,君儿,你说实话,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驰骋江湖十几年,如此深可见骨伤口凌少燕不是没见过,但就算见过,也是屈指可数,他自己也没受过如此重伤,所以,他无法想像雪君受伤之时所承受痛苦,他不知道一个七八岁小孩子怎会有如此毅力,“君儿,我是你父亲,是你爹,保护你,是我责任,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是我义务,你不要让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父亲,好吗?”
凌少燕对于雪君宠溺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这几年时间里,雪君究竟做些什么,他不知道,雪君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雪君喜好、厌恶,这所有一切他都一无所知;他自问自己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父亲,但是他也并不像过多去干涉雪君,他觉得让她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对她也是一种历练。可他没想到是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三番四次想要伤害他宝贝‘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他必须予以还击!
看着凌少燕这副自责难过神情,雪君心里很痛,很难受,这种心痛她已经许久不曾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也几乎被她遗忘:“爹,现‘儿子’真没有办法告诉您,不过,‘儿子’向您保证,等到时机成熟了,‘儿子’一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您。”
“算了,影,君儿既然不愿意说,肯定就有她理由,你也不要再问了。”知道雪君为何不肯吐露事情人之忧蓝秋灵了,她走过来,握着凌少燕手臂,微一用力,又轻轻摇摇头,“对了,祁大夫,君儿这伤要不要紧?可有无大碍?”
“少主被伤颇重,再加上今次伤口崩裂,对伤口愈合都很不利。少主以后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再做什么剧烈活动了,不然这只手臂恐怕就……”医官一边娴熟帮雪君处理伤口,一边认真回答着蓝秋灵问题,看上去很是一丝不苟。
闻言,雪君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她瞥了一眼面前医官,道:“医官伯伯,你不要这儿胡说好不?爹娘不懂医术,可能就被你给糊弄过去了,可本少主从小几乎是泡医书中长大,这伤又本少主身上,究竟严不严重,本少主可比你要清楚。娘亲,你可别听医官伯伯胡说,别担心。”
“我看,是你小子胡说八道!这道伤口都深可见骨了。你真当我和你娘亲什么都不懂吗,还这儿打量着蒙我们。”越想越生气,凌少燕这回被雪君给‘气’得不轻,却又无处发泄,只好那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道,“君儿你三个月之内不许出门,什么时候把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我告诉你,别给我打什么鬼主意,我会派长河、长广两位长老寸步不离跟着你,直至你三月之后伤愈。”
凌少燕此话一出,彻底让雪君跨了一张脸,她这个自由惯了人突然被下禁足令,这不让她发疯抓狂还怪了,何况还是三个月之久:“不要吧……爹,三个月啊!会把‘儿子’我给捂出毛呀!何况,‘儿子’还要去宏文书院啊,您这禁足令一下,‘儿子’怎么去学堂呢?”
静静看着雪君,那眼神似乎是说‘没得商量’,过了一会儿,凌少燕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不用看也知道,凌少燕一定是一肚子闷气没处发,估计又到练武场去练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