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员们激动的鼓掌。

叶勤抬手示意，掌声立刻停了下来。

“相信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我也就不再多费口舌做自我介绍了。”叶勤放下包，走上指挥台，看着满脸兴奋的团员，说道，“演出就在半个月后，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现在，大家先演奏一遍，让我听听你们的实力。”

纪晓柔站起来，带着大家自觉的调音，演奏开始。

每个人都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在新指挥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斯暖也不例外。

只是，听着听着，斯暖便有些担心——因为这个水平，果然很业余啊。

指挥台上的叶勤，眉头也越皱越紧，在听到斯暖的琴声时稍稍缓和，随即便眸光犀利的看向每一位自己不满意的团员，最终叹了一口气。

大家正演奏到兴头上，叶勤却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停止。

团员们不明所以，斯暖心中却涌现出不安。

“你们这个乐团，我带不了。大家还是另请高明吧。”

叶勤拿起包，扬长而去。

“等等，叶指挥！”团长急忙放下双簧管，拦住叶勤。

“我承认，我们的实力是差了点，但是我们都很努力的！您能不能……”

“注定无药可救的乐手，再努力也没用！”叶勤不为所动，仍然朝着门口走去。

“至少，告诉我们原因啊！”纪晓柔站了起来，不服气的道，“面对一群热爱音乐并为之努力的人，二话不说就认定无药可救，叶指挥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小柔！叶指挥，小柔不是那个意思……”团长急忙喝止纪晓柔，又小心的向叶勤道歉。

叶勤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纪晓柔一眼，忽然笑了。

“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想，当然想。”团员们异口同声。

叶勤走了回来，走到一位低音提琴手面前，语气冰冷的道：“这位女士，请问你是木匠吗？你是在拉低音提琴，还是在锯木头？”

中年女人惭愧的低下了头。

“作为一名乐手，怎么能对自己的音乐这么不负责任呢？女士，听听，你拉成这样，你的低音提琴在哭呢！”

叶勤毒舌完毕，不再理会眼圈泛红的中年女人，转而面向长号开口：

“大叔，你是自学的吧！连三流院校的水准都不到，从没参加过交响乐团吧？”

长号大叔面露愧色，刚想表表决心，叶勤已经把攻击对象变成了团长：

“老先生，有空组这个乐团，在家里带带孩子多好！”

一连毒舌了好几名乐手，叶勤带着一脸“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你们这群自取其辱的家伙”的表情，走出了排练厅。

斯暖看着叶勤的背影，又看了看失落的低下头的团员们，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音乐是很残酷的事。明明那么喜欢，却偏偏没有天分。或者说，明明没有天分，却偏偏那么喜欢。

所以才诞生了这样一支乐团。一支可敬、可爱却注定永远无法到达音乐巅峰的乐团。

“可是，我还是想练下去。”

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

斯暖突然站起身，朗声道：“这个总谱我看了很多遍，大家先跟着我排练吧，咱们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叶指挥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