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黎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梁霆钧挑眉，她怎么会在这？

黎末似乎是在等什么似得，举着一把鹅黄色的雨伞在路上站着东张西望，这个地方偏僻，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会来，梁霆钧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刚请了假，这会不在家里休息，在大雨天跑出来做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黎末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梁霆钧被好奇心驱使着跟上，尽量悄无声息的跟在黎末的后面，只见黎末一边走一边看手表，表情有些落寞。

是因为等的人没有等到吗？

黎末的背影和侧脸都和白晓曦有些相似，梁霆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脚下踩了油门超过去，停在了黎末的身边。

“你在这里干什么？”

“额？总，总裁？”

黎末似乎是被惊到了，有些茫然的看着梁霆钧，梁霆钧的视线落在黎末手里的一份病例报告单上，边角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纸页微微蜷曲，连带着身上都被打湿了一些。

“上车。”

梁霆钧也不废话，只是看着黎末撑着雨伞走在这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荒芜一人的路上，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忍，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恻隐之心让她也有点措手不及。

但是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梁霆钧，还是利索的打开了车门示意黎末上车，黎末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乖乖的上车了，然后绑好安全带，什么都没有问。

梁霆钧看着黎末的动作突然就在想，如果白晓曦有一天也可以这么乖就好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好。随即他因为这个想法露出了点笑意。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会乖乖听话的话，那就不是白晓曦了，当初不也是因为她总是不知死活的违抗自己，所以才产生兴趣的吗？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去哪里。”

“去……xx医院。”

黎末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有点难过的样子，微垂的眼睑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窃笑。

心里正在想事情的梁霆钧，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她那稍纵即逝的神情。

“你生病了？”

“没，没有，是我弟弟……”

梁霆钧本来也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见黎末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发动了车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本呆呆笨笨的白晓曦变成了一个能够完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明明以前什么心情都会写在脸上的吧……

是因为他吗？让那个原本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女孩渐渐地变得沉默，然后学会了伪装和冷漠，似乎是成熟了许多，但是那副冷眼看他的样子，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怀念以前的白晓曦，傻傻的，有什么事情几乎全部都是写在脸上的，一点简单的掩盖都没有，被拆穿了后才会懊恼的咬着下唇，还会配上心虚带着可怜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再后来从怯生生的样子变得脸皮厚没脑子，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就是对他的信任了吧，即使是闭着眼睛都敢把手交给他让他带着走，似乎如果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道深渊，只要他说一句相信我，她就可以毫不犹豫的跳过来。

这种信任给梁霆钧信心的同时也在担忧着，这么蠢的女孩以后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拐卖了怎么办？这种担忧里面还夹杂着对赵芸蓝事情的阴影。

失去生命中挚爱的感觉，他已经体验过一次了，而在他并不想再来一次的情况下又发生了第二次，即使有差别，就是并不是因为褚冥月或者别的人才弃他而去。

而是因为他自己，大概是因为他的霸道和不讲理还有急躁的性子，是什么时候让白晓曦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梁霆钧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在白晓曦刚离开的那些日子里，他像是丢了魂魄似得。

夜夜买醉，在空旷的废弃楼里大声喊着白晓曦的名字，幼稚的可怕。

梁霆钧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够让人亲近的地方，甚至似乎让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倒是挺多的，白晓曦无视了那些让人惶恐的地方慢慢地靠近他然后给他拥抱，却在他的怀疑中果断地转身离开。

大概是从白妈妈去世了后，白晓曦就变成那副样子了吧，很少再流露出以前的模样，只有偶尔才能够看得到并且昙花一现，迅速消失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能重新再来一次就好了……他不会放任韩青辰和褚冥月接近白晓曦，不会再怀疑她也不会故意的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更不会因为白晓曦一句故意的话，而被激怒然后做出混蛋的事情。

想到这里梁霆钧苦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楚给白晓曦带来了多少伤害，又因为他受了多少伤和委屈，连他都记不清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再转过头来说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