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青辰是察觉到了吗？

就连白晓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角一点湿润将落未落。

最后她还是把碟子放进了碗柜里，然后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在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韩青辰紧闭的房门，就好像是近些年来他越来越封闭的内心。

白晓曦还是很怀念的，以前的那些日子，无话不说的天南地北，似乎只是一只蚂蚁都可以聊得尽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自己被单方面的照顾，韩青辰很温柔，细心体贴，这是白晓曦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可是这种异样的温柔体贴只能让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

“毛线，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晓曦抱着睡眼朦胧的毛线愣愣的询问着，窗外的雨点依旧滴滴答答的敲打着窗户，白晓曦拉上了窗帘，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会从那个昏暗的角落冲出来一样。

韩青辰在房间里烦闷的抽着烟，纤长的睫毛染上了烟雾，他并不是很会抽烟，没两下就咳得满面酡红眼角含泪，却不愿意停下。

只有这种麻痹了神经的感觉才能够让他冷静一点，天知道刚才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有多难受，就像是心在一片一片的被凌迟一样。

最后的那一个拥抱，在嗅到白晓曦身上体香的时候，韩青辰觉得内心的惶恐不安一下子就消失了，被满足的感觉填的满满的。

所以他很快就放开了白晓曦，再多抱一会，他都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白晓曦的面前失声痛哭亦或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爱着白晓曦，却愧对着vivi，所以在白天满怀内疚在深夜忏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和vivi在一起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几个月，也有可能就这样勉强的凑活下去一辈子也说不定吧。

韩青辰看着指尖上缭绕的烟雾，满心疲惫。

白晓曦第二天看到的韩青辰就像之前的那一次一样，脸色差的跟鬼一样，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烟味，这让一向不是很喜欢烟味道的白晓曦不禁微微皱眉。

“韩青辰，你怎么了？”

白晓曦看着一脸憔悴的韩青辰不禁有些担心，转眼想到了昨天晚上韩青辰说的那些话，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了一丝愧疚。

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的吧，韩青辰的心意她看得一清二楚，却无力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不爱的人，她也努力过，试着在她的世界纳入另一个生命。

可是每次都是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后就被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一触即溃，不管她怎么努力，那还在‘砰砰’跳动着的心脏，都像是被梁霆钧扎了根一样的顽固不移，大有一副要死在她心里的架势。

“没事，只是没睡好。”

韩青辰看着眼底慢慢浮上愧疚的白晓曦，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外面的雨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路面上在短短一夜的时间里已经积了一层不浅的水。

韩青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笑了下，这一身烟味他自己闻了都想吐，更何况是一向不喜的白晓曦。

镜子里的那个人憔悴颓废的样子不亚于几天前的那个时候，甚至更甚，怪不得会让白晓曦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在韩青辰洗漱的时候白晓曦已经在着手准备早餐了，所以在他终于稍微恢复了点神采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成不变的早餐，而白晓曦正坐在餐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体不舒服的话放着我来做就好了，别这么勉强自己。”

韩青辰拉开椅子坐下，一抬眼就看到白晓曦微微苍白的脸，光滑的额头上面似乎还隐隐挂着细密的汗珠，韩青辰心里一疼，连带着看向白晓曦的复杂眼神里都多带了一份怜惜。

“没事，我又不是废了，青辰，我……”

白晓曦无所谓的笑笑，眼神有些飘忽，拿着土司片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欲言又止。

“小曦，过你喜欢的生活，这是我愿意看到的。”

韩青辰微笑着，眼里的温和让白晓曦几乎都要怀疑刚才那双清澈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和失落，是不是她的幻觉。

韩青辰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接过了白晓曦递过来的黄油，从容不迫的慢慢涂着，白晓曦眼角的余光有些不自然地瞥着很是认真的韩青辰，虽然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期望的结果，但总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吗？

白晓曦又闷闷的咬了一口土司片，最后还是喝了半杯牛奶就出门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韩青辰的动作停止下来，下楼梯的声音渐渐变得小声，韩青辰又继续之前慢条斯理的动作，只是似乎总是有那么点心不在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薄薄的土司上已经涂满了很厚的一层黄油。

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油腻浓郁的香味，看着似乎很是诱人，但是在他闻到那股甜腻香味的时候，还是叹口气撇下了手里的东西，喝尽了牛奶后转身回房。

他在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冲出去寻找已经在大街上打着雨伞四处闲晃的白晓曦，毛线被无辜的忽略了，一个两个的主人都不理它，现在它还饿着肚子呢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