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进浴室里,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
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她双脚发软,一时跌坐在马桶上。她根本就不会抽烟,可这时候却很想手里有根烟。心下微微灼痛,她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也挺好,这样她的谎言可以一直继续圆下去。姚芫倏然一笑,起身离开浴室。
都说一个男人的房间装饰和这个男人的性格有关,姚芫站在卧室的门口,静静地打量着偌大的房间。她倒是没想到,陈子昂在c市也会有自己的房子。
该有的家具都有,不该有的一个也没出现。整个房间很干净素朗,很整洁,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但是,房间里弥漫着淡淡地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眸光一转,看像那镂空的楠木桌上,忽而别开头看向别处。
她看了又看,终究是舍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按着胸口吸气,咬着牙,头也不回地离开。
趁着陈子昂没有回来,姚芫赶紧离开他的住所,谁知刚走出公寓,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正从远处驶了过来。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周边的商圈,步子一转便向对面的药店走了过去。
等她从药店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避孕药。她拿在手里,看向的是门口处倚在车门上的陈子昂。还是和初见一样耀眼,也许现在的他比那时候的他更加引人瞩目,但在她的心里他却一直未曾改变过。
改变的只是时间,改变的只是她。
他就站在那里,微风轻轻地拂过,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她眼里只有他一人,其他的皆是没有必要的风景。
陈子昂也抬起头来看她,四目相对,他们各有所思。
姚芫微微走神,等陈子昂走过来时,她僵着身子看着他俊朗的眉目,抬起手忽然就想摸上他的脸。幸好,她忍了下来,该做拆了一粒药喂进自己的嘴里。
陈子昂面色僵了片刻,连微扬的嘴角都僵硬着,“你吃的是什么?”
姚芫神色不变,早在看到他车子的那刻她的心里就做下了决定。扬着手里的那盒药,“避孕药,你没见过吗?”
毫无生气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嘲讽。陈子昂稍稍变了脸色,双眼晦涩不明,静待片刻,终于收起眼里的寒冰,上前勾着她的腰,拉向自己,贴着她的脸说:“姚芫,你就这么害怕怀了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可以伪装,可是他的脸已经如刀刻般冰冷。姚芫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抬脚踩在他的鞋上,趁着他不注意隔开两人的距离,“怕,怎么不怕?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让我为他生孩子的。”
她肆意地笑,完全忽略来自陈子昂身上的怒气。他生气就生气吧,他不悦就不悦吧,他心里怎么想都好,他想要怎么折磨她都好。
无所谓了。
“哦?”他平静无波的眼里泛起一丝丝怒火的波澜,她正在消磨着他心底的柔情。清凉的指尖托起她的脸,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心里一直都这么想的,我不配让你为我生孩子?”
“是。”她直视他,珍重地点头。
不由分说,他抓着她的手臂,用蛮力让她屈服在自己的怀里,吻落了下来。粗暴的吻,她并没有拒绝,而是任由着他啃噬着自己的唇,任由着他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睁开眼,一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这么近,为什么却觉得那么远?远得她看不清他们的未来。
陈子昂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松开她,眉峰处的皱纹深入沟壑。
她抬手重重地擦拭着已经被他咬破不知多少次的红唇,清淡的声音,“你又何苦要让自己难堪呢?”
姚芫侧过身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却又倒了回来,将手中还剩下的那盒药放在他的手里,抿着嘴依旧是淡淡地笑,“这个或许你留着有用。”
“昨晚,我原想我们可以忘记过去,重新来过。”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凝着淡淡的笑意,却让姚芫毛骨悚然。她挺了挺背脊,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怯懦,“那是你想多了。”
她低低地说,她相信他一定听到了。所以他的背脊才会小幅度地颤抖,她转过身去,泪水正好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她走了,却不知道他一直没有离开,更没有看到车子里洒在坐垫上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