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市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很多事都变了。
大家一致认为发生最大变化的是牧学谦。
坐在暮秋二楼雅座的牧学谦安静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景,英俊的侧颜吸引了很多小姑娘的目光。
牧学谦微微偏着头,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又好似只是单纯地在享受这份安静。
顾惜白远远看着这个人,纠结着该不该上去打个招呼。
元秋水刚离开时她是怨这个人的,可是时间久了,她又同情起了这个人。她跟牧学谦认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最初认识他时他的模样。就算那时他也是寡言的人,也不似现在这般,沉默中都带着一丝悲伤。
牧学谦还是一块冰,只是比以前更冷了。
如果当初牧学谦没有接受联姻的行为,那么故事是否会是另一个样子?
可是,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在这一年时间里牧学谦仿若一个不知疲倦的铁人,没日没夜加班。他身上本就有一股王者般的霸气,如今又添了戾气,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冬日里的寒冰中般,令人不敢接近。
顾惜白敛了无奈的神色,慢慢走到牧学谦旁坐到他卡座的对面,右手抬起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一副轻松的模样,笑道,“今儿怎么又有空微服私访了啊?不放心把这么大的店交给我打点,当初干嘛还找我接手啊?”
牧学谦收回投向窗外楼下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变得越发成熟精致起来的女子,嘴角微微扯开一抹笑意,“因为这里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坐镇。”
顾惜白挺直的的背僵住了。
这个人啊,真是不适合走忧郁路线。这么伤感的一句话由这么一个杀伐果决的人说出,怎么能叫人不心酸?
顾惜白故作轻松地双手扶住脖子拧了拧舒舒筋骨,问,“最近……有什么消息么?”
牧学谦垂下眼眸,说,“明天我会去丹麦一趟。”
这两年的时间,lapurezza慢慢稳定了下来,再加上有了之浅浅的坐镇,牧学谦可以用来寻找元秋水的时间更多了。
牧学谦跟苏执九的关系好似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些过去的事他们都绝口不提。
牧学谦又搬到了明崇那边的房子。
牧学谦在衣柜里翻到了元秋水早前送给他的钱包。他将之前在鼓浪屿合照的照片洗了出来放在了钱包里。
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很爱他很爱他的女人。她想跟他过一生。可是他醒悟得太晚,可是他贪得太多,最后失去了她。
林清和心里有鬼,一直避免着遇见牧学谦的机会,实在避不开的就尽量减少跟牧学谦相处的时间。
牧学谦知道寻找元秋水的人马有三对,牧学谦一队,苏执九一队,还有林清和一队。
林清和在很早的时候就放出元秋水已经出了国的消息,可牧学谦赶到德国柏林时,元秋水已经离开了那里。
秦守用他的势力查到了元秋水有入境比利时的记录,可牧学谦不眠不休飞过去时,才发现那只是个幌子。
这两年里他还去了希腊,去了荷兰,去了法国,美国,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都会丢开所有工作亲自去一趟,可是每一次都是带着失望回来。
“丹麦?”顾惜白重复着,“这次又是有多少把握?”
牧学谦不说话。
哪怕只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会去试试。
看着沉默不语的牧学谦,顾惜白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球球,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
你不要牧学谦了,那么我呢?你连家人跟朋友都要一并舍弃了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么?
一开始顾惜白还能体谅元秋水,可时间久了,她开始怨起了元秋水。这个狠心的女人,一走就是两年毫无消息,当真是足够绝情。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点牧子衿。”牧学谦说道。
提起牧子衿,顾惜白假装活动筋骨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动作着,“她现在怎么样?”
“还在医院里。有空的话多去陪陪她。”
“嗯。我晚上回去就收拾收拾去跟她住一段时间吧。”顾惜白说道。
这两年,f市真的发生太多事。
如果说元秋水的伤心跟绝望是甲级疼痛,那么牧子衿现在遭受的就是甲加级伤痛。
元秋水在受不了伤痛时可以选择逃避,可牧子衿却别无生路。秦守是个比牧学谦更加可怕的人物。
秦守简直就是个疯子。
比牧学谦还疯狂的疯子。
牧学谦当初只是囚禁。
秦守不仅是囚禁,不仅是威胁,他还真的找人要洗去牧子衿的记忆。
那个看似谦谦如玉的陌上公子,竟然有一颗比谁都狠绝暴戾的心。
“你把她接到牧家大宅吧。”牧学谦说道。
秦守再放肆,也该会忌惮一下他牧家的地位。
“嗯。”
“还有……”牧学谦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你帮我联系下关于胃癌这方面的专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