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水在他胸上画圈圈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继续绕圈圈,扯了扯嘴角,“可唐尧这样虚虚实实,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
她知道,牧学谦在说苏执九。
可那是苏执九。
那是很好很好的苏执九啊……就算是牧学谦也不可以这么说他。
牧学谦沉了沉眸色,状似不经意说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对呢?
直至现在,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感觉元秋水好像还会离开。
这次复合后,那个总是以他为中心的小女人生命中好像多了很多人。随便一个人都能分走她对他的心。
“什么叫我觉得,感情的事难道不是以心换心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么?既然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了,就要勇敢就要坦诚。”
元秋水说的明明是唐尧,可牧学谦却黯了神色。
以心换心?勇敢?坦诚?
每一条听起来好像都很简单,可是又都那么难。
如果……我做不到坦诚做不到勇敢……你还会离开么?
牧学谦拍了拍元秋水的脑袋,声音低沉,“很晚了,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
“那就做点运动?”牧学谦低低笑了一声,性感得要命。
“好啊好啊我们下棋吧。”刚才看牧学谦跟秦守下棋元秋水就有点心痒痒了。
牧学谦的脸色变了变,“如果你的象不再学会游泳你的车不再是碰碰车你的马不再是九命马……”
“牧学谦你闭嘴!”元秋水恼羞成怒了,“你懂什么叫创新精神么!象总是在自己的阵营也会累也要去敌方阵营增长见识!车嘛……古代的交通秩序没现在严格怎么不可以拐弯?”
果然,女人是最会胡搅蛮缠的生物。
牧学谦头疼得翻了个身覆在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身上,大手逐渐向下探索……
元秋水脸色慢慢变红,红到耳朵根,嘟囔了句,“老流氓……”
又是一夜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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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这间完全欧式古典风格的建筑内,牧学谦坐在大弧形靠背的丝绒沙发上,双腿随意地交叠着,目光落在窗户上锃亮的金属栏杆,语调慢悠悠带着一股冷气,“你决定了?”
王浅浅妆容精致,仍掩不去一脸疲惫,声音带着沙哑,“我躲了太久,总要回到他呆过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
对于这个多年好友,牧学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若说在商场能与他匹敌的对手,王浅浅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可这个还没得及叱咤商场的女将军,如今却说要离开f市,却说要去当一个平凡的大学老师。
“大概后天吧。这房子的钥匙还在老地方,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有空过来帮我看看吧。对了,lapurezza的股份我跟唐尧商量了下现在挂在秋水名下,你放心我已经跟秋水说过了。”
听了这番话,牧学谦抿紧了唇,目光终于从金属栏杆转到王浅浅身上。那眼神里的东西太多太多,用语言无法形容。
唐尧、楚歌、陆宁、王浅浅,都是他牧学谦从记事起就交往的人,唐尧总是一副二世祖模样吊儿郎当,楚歌永远咋咋呼呼,陆宁温婉宁静,只有王浅浅跟他牧学谦一样,永远具有自己的判断力,杀伐果决。说他牧学谦像是一匹狼,那王浅浅便是狐狸,总用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将利益最大化,而如今这头狐狸,却要离开自己生活二十六年的家放弃自己在lapurezza的股份。
王浅浅见牧学谦不说话,转身上了楼。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不是刻意地挺直腰板,而是长期不经意的习惯。
没过多会儿,王浅浅下了楼,递给牧学谦一个档案袋。
“这是你让我查的所有资料。”王浅浅的语气冷静,似乎手上拿的不过是份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牧学谦黯了神色,有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一闪而过。
修长的手指抽出几张纸状似不经意一撇又塞了回去,牧学谦阖上了眼,“这件事……就这样吧,谁都不要说。”
“陆宁知道了么?”
“她在怀疑了。”
“你打算怎么办?”王浅浅问得漫不经心,但大拇指与食指关节捏上鼻头的的习惯性动作泄露了她的关心。
“自然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要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王浅浅一瞬间有些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看似淡漠的男人,原来早在两年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就算如此他还能如此冷静地让她去安排堵住所有想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线路。
“知道与不知道,于我有什么区别?”牧学谦的脸色刷地冷了下来。
那些老人们都小觑了他的执着和力量、精明。若不是三年前那个他该叫母亲的人那句“你们牧家凭什么替陆家养孩子”,他怎么也不会去查陆开。
当真相赤、裸、裸砸在他眼前时,很多事就可以理解了……
“浅浅,用你的方法……让这件事再不见天日。”
许久,王浅浅听见牧学谦冷静的声音。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是他线条冷硬的侧颜。
当两个月前牧学谦告诉她陆宁在查一件事时让她帮忙阻止,她就知道很多事都开始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