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正发怔愣神,口袋里手机响了。
施润木木地低头拿出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浑身止不住地一颤。
铃声响了又响,施润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机械的转过身走出病房,手指竟有些发抖,摁下接听键。
“太太现在在哪里?”电波那端,那道低沉温和还带着笑意的声线。
施润咬着唇,一下子发不出声音,郑天涯身上的伤势她看的清清楚楚,要何其残忍嗜血才能把人打成这样?
可他现在对她低低耳语,又是那么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施润的心乱了,茫然无措,对这个男人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感,他打人,把人打成重伤,施清说郑天涯差点没能回来。
“在忙什么没空理你老公?”彼端,他竟还在笑。
施润回头看看病房里奄奄一息的郑天涯,眼角泛出泪光。
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施清带她来医院,或许郑天涯被他打死了她也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久听不见回答,萧雪政皱眉,声音也沉了下来。
施润一吓,“我……”
“在哪里?”
“我、我和菜菜还在逛,”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等我们逛的差不多,我自己回去吧。”
他轻笑了一下:“别贪玩了,我大概五点能到家,你想早点见到礼物就乖乖早点回家。”
施润僵硬地应着,挂断这通窒息的电话。
“你还真是不怕死和那么恐怖的恶魔住
tang在一起!”身后,施清显然已经听见电话内容。
施润没理她,走进病房。
郑天涯虚弱地躺在那里,施润目光复杂又冰冷地看着他,“真的是他打的吗?”
郑天涯紧抿薄唇。
施润走过去,“他不是疯子,打人总有原因吧。”
“你护着他?”郑天涯被刺到,突然阴鸷地冷笑了出来。
“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
“我身上的伤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郑天涯愤怒吼道,又自嘲地冷哼,“我为什么拼了命想变得有钱有势?因为没有权势就是我今天这样的下场,对方看你不顺眼了,你就是会莫名挨一顿毒打。而且毫无办法!”
郑天涯握紧拳头,眼里迸出浓烈的恨意望着施润:“他萧雪政打人需要什么理由?呵,全凭他高兴不高兴!在他们那种人的世界里,打人就是乐趣,润润,这种性情恐怖的男人你如果还有点自觉,赶紧离开他,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郑天涯字字凿凿响彻在耳边,施润听得脸色一层惨白过一层,她抿着唇,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她迷茫了,困惑了。郑天涯嘴里的萧雪政,仿佛一个残酷无情的恶魔,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只是因为郑天涯是她的前男朋友,在哪里遇见了,就遭了这样一顿毒打?
她不愿意去相信他是这种人,可是事实无情地摆在了面前。
施润晃晃无力垂着的眼,回过神,施清不在房间里了,她不便多留,“郑天涯,不管怎样,我说声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先……”
“我都这样了,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郑天涯眉眼落寞,苦笑,“十四年的情分啊,你真的这样绝情?就算是朋友生病住院,也可以探望照顾吧?”
他说着咳嗽起来,还要起身拉住往门口走的她:“润润,别走好吗?”
施润见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心里哪能一点都不疼?感情不在了,相处十四年的亲情还在,那是割舍不掉的,不论郑天涯变成什么样子,施润从心底都不会放弃他。
她看看时间,终究不忍,停下脚步。
郑天涯笑了,捂着剧痛的肺部,“施清去缴费了,趁这片刻的清净,你推我出去走走,我们好好说说话行吗?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对你说,润润,即使做不成恋人,做兄妹也可以是不是?求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