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我随口问道。
这时大刘的身体突然朝我靠了靠,脸颊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我厌恶的想一把推开他,刚伸出手,就听到他说道:“你不是想离开村子吗?我有办法。”
我把举起的手缩了回去,稍微朝后退了退,远离他,然后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接着他的话问:“你真的有办法?”
“那是当然。”大刘嘴巴一翘,露出神气活现的表情,“苏茗那小子算什么,我比他强一百倍!他做不到的事,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瞧见大刘自吹自擂个没完,我赶紧打断他,“你有什么办法?”
“我在县城认识个女人,她老公是跑运输的,只要我给她说一声,她就能让她老公把车开到村外的大山前。只要我把你送到村外,坐上他的车,就万事大吉了,村里人想追你都追不上。”
大刘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不像是在编瞎话骗我。
但我相信了吗?并没有。大刘的人品有目共睹,我不可能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就心甘情愿的信以为真。
况且,我和他非亲非故,他干嘛无缘无故的帮助我?还是逃跑这样的大事。
“你不相信我说的?”大刘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朝我保证:“哪个龟孙骗你,就是狗娘养的!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我相信。”我佯装真的相信了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当然是看你可怜。”大刘回答,见我还存有疑惑,他又赶紧补充:“主要是那晚的事,我很过意不去,害你和你妈没有逃走,而且还遭受了那个作法大神的凌辱。我想补偿你……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对,将功补过!”
真是十足的鬼话连篇!没一句是真的。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爹活着的时候,对我挺好的,经常帮助我,现在他死掉了,我帮助帮助你,也是应该的。”大刘又补充。
“那行,我相信你,你什么时候能送我和我妈逃出去?”我问他。
听见我答应了他,大刘眉毛一挑,眼光透着惊喜,“三天以后,那天晚上村里还要请大神做最后一场法事,我就带你在那天晚上逃走。”
他选的这个时间倒是很对,并没有胡说八道。
顿了顿,大刘突然又露出为难之色,他说:“对方那个车有点小,还拉着货物,容不下那么多的人,还有,我给那个司机说了你和你妈的情况,他听说你妈有神经病之后,很害怕,怕有个三长两短影响到他,因此,他说他只愿送你一程,至于你妈……”
大刘的意思当然说的很明白了,他就是想那晚我和他一起逃走,撇下我妈。
“行,没事,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上我妈,上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妈这个累赘,说不定我早就逃之夭夭了。”我故意对大刘这样说。
闻言,大刘当即满脸悦然,“那三天以后的晚上,我们在村东头的山前汇合。”
随后大刘离开了,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嘴角缓缓浮起一丝冷意。
我当然没有相信他的话,哪怕他说得天乱坠,我也不相信他的只言片语。
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大刘把我和我妈拦下,当着苏茗哥哥的面,他竟然提出无耻之极的理由,要把我拉到胡同里,然后行男女之事!
我绝忘不了,那晚他对我的羞辱;还有,他对苏茗哥哥的毒打。
而我之所以答应大刘,会在三天的晚上和他见面,当然有我的目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啊!
……
以后的三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只在家里磨刀。
是的,我就是在家里磨了三天的刀。
那把刀是我爹生前用过的,专门拿它来剥耗子,但自从我爹死后,这把刀就被束之高阁了,扔在角落里风吹日晒之后,上面起了很厚很厚的铁锈。
我从角落里把这把刀掏了出来,然后找来磨块石把它磨得雪亮锋利。
那把刀很小,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足够袖珍,放在身上携带很便利。
三天后的晚上,我去和大刘见面的时候,身上就装着这把薄如蝉翼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