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鸡鸣冲得知我没有住处,盛情邀请让我去他家里暂住,这个邀请无异于雪中送炭,我碍于面子推脱了几次,没想到鸡鸣冲却是个好客之人,最后我表现的勉强同意。
他的家紧靠着村子的边缘,那间同样的瓦房却像是被隔绝在了村子外面,方圆之处没有一户人家。
想必这样的局面是他职业所致,一个让人避讳的职业只会让人孤立在外。
我不会提及此事,不触及别人的痛楚,这是对朋友最起码的尊重,毕竟这也是让人难于启齿的事情,你会希望别人如何去回答你。
鸡鸣冲的家里没有掌灯,他一向都在晚上工作,工作地点却在外面。
他先是在外面清理着身上的灰尘,瞧见客人还在等待,他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屋子里面,“你先进屋坐吧!门边上有个开关,你开一下。”
现在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人,我也不打算在他面前客套,“那你快点。”说完我就先进了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摸黑进门,一只手探在墙上寻找着鸡鸣冲说的那个开关。
几次无果,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我一直都很敏感,这种感觉一出现,我就变得谨慎起来。
我总觉得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不待这种感觉发酵,我从腰间摸出手电筒,然后一束光线笔直延伸。
我先不急着去把房间里的开关打开,光束随着我的手臂移动,我清楚的看见了这间屋子里置放的物品。
先是角落里的簸箕,旁边的罐子,中间的桌子,桌子右边的凳子,然后,光束短暂的停留在了这里。
凳子下面是一双腿脚,凳子上坐着一个人。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但却是有一个人坐着这里,与此同时,我的心跳剧烈加快。
光束掠过那里又迅速移开,那是一个妇人,年纪苍老,脸上皱纹密布,此刻却是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我一时间呆愣原地,只觉得口干舌燥。
或许她一直都在盯着我,只是现在才被我发现罢了。
突然响起一声嘶鸣,来自于妇人的嘴里,然后她迅速起身,挥起一只手臂就是向我袭来。
以此同时我也是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去寻找身后墙壁上的开关,有了手电筒的援助,开关的位置被我迅速锁定。
只听‘滋’的一身,屋子里的电灯通电,顿时整间屋子也变得明亮起来。
黑暗中的妇人已经清晰可见,但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向我扑来,但看样子这个妇人有些腿脚不便,她的袭击来的却是如此缓慢。
我自信有能力挡下她的攻势,但闻讯而来的鸡鸣冲却是抢在我的前面把妇人拦了下来。
“妈,这是我请来的朋友!”鸡鸣冲顺势喊出一句。
就仅此一句话就让我明白自己差点被鸡鸣冲的母亲当做入室行窃的贼给处理了。
我松了口气,但却高兴的太早,鸡鸣冲的母亲似乎还是不依不饶,举起的手势仅仅只是停顿了半刻,然后又是接踵而至。
手掌落在我的肩上,我不觉得很痛,我还在回味间,铺天盖地的的袭击又是从妇人手中传来。
妇人不停的捶打着我,这就是作为一个女性的最强攻势。
倒是鸡鸣冲有些恼火了,她再次阻拦下自己的母亲,一边解释着我是客人,一边将母亲带进了内间,他也迫不得已,母亲这次对生人表现的太情绪了一些,母亲直到送进内间还没有向我停手的意思,最后鸡鸣冲索性将房门锁上,将母亲关在了里面。
鸡鸣冲的家里还有着一个年逾半百的老母亲,这个老母亲似乎是身患残疾,我也第一次领略了她的待客之道。
这么晚了,她同样也是没有入睡,她是在担心儿子的彻夜不归吗?
安顿完后的鸡鸣冲显得更不好意思,他完全没想到这种意外的事情会发生在了自己身边,他一面向我道歉,一面帮我准备住下。
“不好意思啊,平时我妈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鸡鸣冲连连道歉,看样子他也挺自责的。
对于他母亲对我的态度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许她母亲有着某种疾病,但这却并不是一个客人好去问的,所以我只能一再回应,“没关系,没关系。”
“你今晚就睡那间吧,本来那是我父亲住的,不过他早就不在了。”鸡鸣冲指了指他母亲隔壁的一间。
我欣然接受,这间房看起来平时就被经常整理,不是很脏,之后我将这间屋子略作整顿,刚刚触到床沿,一股无法遏制的倦意袭来。
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被鸡鸣冲叫醒时我还有些昏昏欲睡。
我只感觉自己打了个盹,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但自己的身体却是腰酸背痛,整个身体从未如此难受。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却看到鸡鸣冲远远的盯着我,看样子他的瞩目也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恰是他的这种眼神让我不禁心中一凛,我不明白他们母子怎么都会有这种相同的眼神。
难道他们母子有着一种遗传的疾病,想到此处,我更加是提心吊胆。
不过在他的眼神里全是恐惧的情绪,那种眼神无法掩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竟然在惧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