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慈点头:“程言在等我,我不能——不能让他失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
“在骗你”三个字,在唇齿间滚动了几个来回,却终是,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只因为她的目光,是那般殷切,那般纯美,美得他不忍心去打破。
十六岁的少女,因为心上人几句至真至情的话语,即使付出生命,犹九死,而不悔。
这种行为,看在他眼里,是极致的愚蠢,但于她而言,却是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落宏天收敛了思绪,只淡淡回答了一个字:“好。”
言罢,伸手便去解莫玉慈的衣衫——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也帮她料理伤处,却仅限于很少的部分,至于“禁区”,他仍是没有涉及。
虽然清楚,她的伤势一直在恶化,虽然明白,再这样下去,即便找到那个人,也很难再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他仍旧谨守了自己的原则。
只是此时此际,再也顾不得。
落在女子衣襟上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
落宏天倏地转头,不期然地,对上某人黑凝的眼。
“我来。”四道视线,飞速交集,转瞬间已经交流了太多信息。
默默地,落宏天将已经接近昏迷的女子放进他的臂间,起身离开了逼仄而狭小的车厢。
马车,缓缓地启动,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端坐于辕马背上的落宏天,一脸冷然,下意识地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车厢之中。
秦程言的大掌一寸寸抚过莫玉慈身上的伤处,黑眸深冽。
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身上的污垢,涂上自己带来的药膏,再慢慢地,慢慢地为她理好衣衫,轻拥入怀。
他很庆幸。
真地很庆幸。
庆幸湘江之侧,自己没有选择调头而去,而是执著地一路寻来。
慈儿,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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