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他身边,从今往后就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可他的心里,却是装着另外一个人。
这样,两个人都会孤独寂寞一辈子吧?
可她就是想赌一把,赌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在他的心里,能有一席之地,赫连锦尚且能打动云真,她为什么不能打动楚玉?
云真也说过,她认识楚玉的时间,远比云真长,她喜欢楚玉,也远比她久,那凭什么,云真即便是死了,还在他心里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呢?
她伸手,狠狠抹掉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楚玉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声音不由得更加和缓了一些,“我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逢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甚至已经咬破,嘴里满是血腥味,可尝到血腥味的同时,她忽然清醒过来。
楚玉怜惜她的,是她的隐忍与宽容,是她的温婉大方,倘若她因为不甘心与愤怒,变成了一个泼妇,那楚玉,就更加不会喜欢上她。
有些感情,就是从怜惜与不忍心开始的,她要忍着,即便是再伤心难过,也要忍着!
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一阵发昏,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轻轻推开面前的九斤,朝外面走去。
“姐姐!”九斤有些六神无主,来回看了逢晴的背影和楚玉两眼,就要慌张地追上去。
“九斤!让她冷静一下吧,不要去打扰她,叫人跟着,不要让她做傻事就好。”楚玉随即喝止住九斤。
九斤也是又急又气,在原地狠狠剁了两下脚,低声回道,“知道了!”
随即还是转身追了出去。
楚玉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也并不比两人舒服多少。
愣了许久,伸手拿出压在枕下的云真的衣服,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穿好了鞋袜,拎着九斤替他预备好的铁锹,朝后院里走去。
在花圃里挖了几铲子,又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望着手上捏着的云真的衣服,轻声道,“走了还是这么叫人不省心,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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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真和赫连锦几人,趁着夜色,正在夜路奔袭。
几人所骑,皆是宝马,云真一个人远远在前面,赫连锦几人紧随其后,速度快得像是一阵风。
“夫人如此舍命奔波,若是伤了身子该如何是好?”赫连锦侧后方的一个侍卫,看着前面疯了一般的云真,忍不住担心地大声道。
“由她疯一回吧。”赫连锦想了想,沉声回道,“这样倒好,能快些抵达北梁,不怕沿途有追兵能跟得上。”
他知道云真是在发泄,就像是他,看见云真跟楚玉之前不清不楚,也吃醋得要发狂。
可跟他情况不同的是,云真是自己把逢晴推到了楚玉身边,即便心里再难过,也没办法说出来。
他倒要感谢逢晴,正是因为她,云真才能对楚玉彻底死心,回到他身边。
几人从午时便拼了命的赶路,第二天傍晚,便抵达北梁边境,第三天深夜,抵达北梁都城西京。
西京城夜晚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深夜城门都未曾关上,距离城门还有一两里路时,云真便放慢了速度,直到此刻,看到西京,她的心绪还是在不断翻涌。
几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在城门前驻足不前了。
赫连锦慢慢跟了上来,在她身边停住了,扭头扫了云真一眼,低声道,“你父王应当已经睡下了,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等明日天亮,再去寅王府送上拜帖。”
云真确实心里还未做好心理准备,赫连锦这样一说,她稍稍松了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
西京城的构造是椭圆形的,而非正方形,他们所入的南城门,恰好离城中心的皇城最远,几人骑着马,慢慢沿着繁华的街道走着。
从一入城门开始,沿途便满是商铺和沿街叫卖的小商贩,云真望着这许久不曾见到的繁华景象,不由得勾起了心中的一些回忆。
虽不如她亲身经历的,可原主的那些回忆,就在她脑子里头,此刻亲眼看着场景一一在眼前呈现,就像是给墨色山水画着了色,叫她心里不得不惊叹。
“回来开心么?”赫连锦沉默地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忽然低声开口问道。
云真只是看着临街的商铺,并不曾回答他的话,也没看他。
他记得第一次陪侯清晓回来省亲时,侯清晓开心得几乎整夜都睡不着,缠着他带她出来,悄悄在街上拉着他的手,走得手心里满是热汗。
而如今,在他身旁的却是云真,侯清晓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