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下子一片混乱，几个八婆蜂拥而上，我和陈潇被她们扯来扯去。

她们简直丧心病狂，不单止扯衣服，揪头发，还掐身体，掐得陈潇大呼大叫，我一脚踹开其中一个八婆，她撞到李薇娜身上，又被李薇娜顺势推到旁边。

李薇娜怒气冲冲站到我的面前，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霎时感到火辣辣的痛。

“顶！叫你多管闲事！”

李薇娜昂了昂脸示意，两个女的立马过来擒住我，她的手再次高高举起，眼睛瞪得老大，而我却合上双眼。

我当时心里在想，只要有人肯站出来，那帮有娘养没娘教的女生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她们的残忍反映出围观者的沉默，她们有多狠，围观的人就有多冷漠。我不曾奢望他们会伸出援手，但至少，至少不要在旁边煽风点火，加重伤害。

懦弱的人是被欺压的对象，这个道理我早已深入骨髓----

“李薇娜，你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大？”

这把声音让我颇感惊讶，睁眼看见金少贤甩掉李薇娜的手，面无表情地直视她。其他几个八婆看见金少贤，惊愕失色地放开了陈潇，全部躲到李薇娜身后，好像在玩老鹰捉小鸡。

“金少贤！你也要多管闲事吗？”李薇娜叉着腰，指着金少贤的鼻子问。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你好嘢！今天我就卖你这个人情，以后你老母最好有多远滚多远！”李薇娜仇视我和陈潇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怒气冲冲撞开人群。

围观的人纷纷散开，金少贤瞥了瞥我，双手插袋转身就走，话也不多说。

“谢谢你。”陈潇走到金少贤的面前，垂下红通通的脸，细声对他说。

“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打算救你们，只是恰好路过。”金少贤的头侧到一边，瞄我一眼。

金少贤完全不领陈潇的情，急促离开空气中仍弥漫着余悸的窄巷，他的出现就像一个临时演员，无足轻重却不可缺少。

陈潇头发凌乱，脸上的鞋印若隐若现，站在那里委屈地看着我，衣服的破洞和抓痕惹人注目，这帮女生下手忒狠，我的脸仍然感觉到灼痛。

我看着陈潇有点眼熟，娇小的身段和那晚夜场出来的女孩，有着几分神似而且年龄相仿，但我不敢确定是否同一个人。

“谢谢你。”当我越过她，陈潇吞吞吐吐。

我一笑置之，她突然乍舌指着自己的嘴角，内疚说。“你，你流血了。”

没想到李薇娜下手这么重，扇得我的唇角裂开流血，真是一群疯婆子！

“没事。”我拭去唇边的血迹，这丁点伤不足让我大惊小怪，刘老大没少把我打得出血。

陈潇伤得也不轻，脸颊两侧和手臂都有明显的瘀伤和旧伤，眼角红肿，头发上的口沫慢慢滑下，她刚才还哭哭啼啼，现在居然云淡风轻，似乎已经习惯被人欺负。

“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吗？”

我和陈潇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在学校没有朋友，不同的是，她遭到其他女同学的孤立，至于我，应该属于不敢交朋友那个吧。

我提起书包，耸了耸肩，背对着她离开暗巷。

“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潇，我欲言又止，她一脸难过，但是对我没用，我还是不能接纳朋友，这么多年来，带给我伤害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沉默不语转身走出巷口，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最近做了很多违背条规的事情，先是偷了马仔的钱，现在又为了陈潇和李薇娜撕逼，这两件事要是让刘老大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街道上的气氛有点紧迫，平时没有马仔守着的角落，现在有三四个在站岗，四处张望，节奏本来就快得不真实的城市，顷刻仿佛所有人和事物被快进几倍，我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那是因为我在害怕。

虽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和那两个骨瘦如柴的马仔一伙，也许是我作贼心虚，总觉得他们在找的人，是我。

我警惕地躲到墙角，几度小心翼翼探头察视了周遭的环境，确定他们的位置和人数后，迅速躲在人群中，借助他们来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