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头依旧没底,感觉身体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心一直往下面掉;又像是陷入到了迷雾般的森林,找不到出路,别人给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告别萧逸轩,我跟洛惊风失魂落魄走着,第一次发觉,我们两个就像是天涯沦落孤儿,无亲无靠。我之前对洛惊风一些小讨厌,全都无形消散;洛惊风平常爱欺负我,此时也都荡然无存。
“泠泠,现在怎么办,咱们两个人是不是要完蛋了?”洛惊风坐在一块青石上,仰着头凄凉落魄。
我心猛地跳动下,娇躯打个冷颤,冰冷中结结巴巴:“这,这应该不会吧,我,我们现在还没有认错,他们还不知道是我们偷走灵玉,要不这样,我,我们去找墨墨帮忙吧。”
“谷青墨?”洛惊风瞪大眼睛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谷青墨。可能是因为当初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剑冢山寻找属于自己的仙剑,无意之间留下很深的印象:“嗯,是,我,我现在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墨墨了。”
洛惊风站起来,就像一个疯子来回走着,不断傻笑:“云泠泠,你这是在玩我吧?谷青墨是什么样子的人,平常一副冷漠孤傲,见谁也不说话,跟着我们都欠着他的钱似的,他要是能帮我们,我就跟你姓氏!”
说内心话,我心里头,一点底气都没有。
虽然这两年来,我跟谷青墨距离是最近,可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两棵树,一棵在山顶,一棵在山下,很少谈心聊天。谷青墨的性格仿佛天生冷漠,与谁都不说话。我也是偶尔闲着无聊,坐在悬崖边晃动脚丫,给他说说心里话,以及内心小腹黑等等。
其实,在那个时候,谷青墨无论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好像,我就是将他当作一个石头人,又或者自己坐在悬崖边,无聊对空气说话。
在去找谷青墨路上,我跟洛惊风两人都是相行无语,行尸走肉般走着;记得去找萧逸轩帮忙时,我们两个人都是充满了希望。
仙剑阁中的弟子,大部分都在山下寻找可疑人线索。谷青墨依旧在醉酒山中,他跟他师傅大胡子师叔,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仙剑阁中的人,平常仙剑阁无论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他们两个都从不到场。
谷青墨坐在一棵枯萎大树下,眼前就是那一把笨重铁剑,双眸中弥漫云雾般的光芒。偶尔一片黄叶落在他乱糟糟头发上,他只等待风,天涯海角的风吹来,将这一片树叶带走。
我一动不动站在谷青墨旁边,诉说昨天夜里的事,本来是求谷青墨帮忙,可不知怎么,越说越觉得委屈,就像自己被亲人丢弃没人要,站在天地间,天大地大,却不知何处是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弯腰蹲下将鹅首埋在双膝上伤心哭起。
耳边时而回荡洛惊风的声音:“谷青墨,你,你就帮帮我们吧,要是让静玄师傅知道,是泠泠偷走我们地远山镇山之宝,静玄师傅肯定会废除云泠泠一身修行,且将泠泠赶出仙剑阁。”
“废除就废除吧,反正这些年来,她就从来没教导过我,还把我一个人关在孤山茅草屋中。”
我撕心裂肺大哭出来。本来就是感觉自己很委屈,爹娘不要、师傅不疼,好不容易从山上茅草屋解放出来,洛惊风就让我去偷画……伤心欲绝眼眸模糊中,隐约一块白色手帕递过来,我连看都没有看接过,擦拭脸颊上泪水。
这时候,谷青墨冰冷语气传递来:“拿过来吧。”
“给,不就是一个手帕嘛,我才不稀罕呢。”
我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手帕是谷青墨刚刚递过来,便顺手还给了他。
谷青墨云雾迷茫的双眸,变得更加凌乱,就像是一道忧伤划过云雾,渐渐明晰起来:“我说的是灵石,地远山镇山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