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医院里,漆黑一片,我的眼角泪水无声滑落。
一切都没有变……除了肚子里的小生灵消失了。
我侧过脸,看着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言慕凡,趴在床头,黑眼圈都能当烟熏妆了,就算是颓废也能帅气逼人。
可,我对他再无一点点悸动的心。
蹑手蹑脚的下床,我趔趄的扶住墙壁,穿着病号服走出了医院。
转角处,夜班值班护士正聊着八卦。
“哎,真奇怪,那个女人,真是好手段啊,都离婚了还能让言少对她那么好,没孩子了还能拢住言大少的心,啧啧。”
“你就别酸了,那女人再怎么厉害,不也是被人算计的掉了孩子,还被截断输卵管,无法再怀孕?言少身边的人,可不是咱们能受的住。”
“是啊……比宫斗剧里的还可怕!”小护士四周瞧了瞧,立刻凑近了另一个护士说:“她手术时,外面站着一个古典美人看着董家小姐呢,你说会不会是……”
“行了,别瞎说,我去查房了。”
初秋,我冷的浑身发颤。
护士往我这边走来,我赶紧躲开,忽然听到走廊里一阵熟悉的声音,怒吼着:“景色,人呢?!”
死了。
就当我死了吧,求你了,我们之间真的全都过去了。
再没有以后……
光是用想的,我的心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疼着,当我走出医院时,心的位置,空荡荡。
我知道,人走了,心失了,也不重要了。
计程车上,司机大叔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好心提醒着:“姑娘,你……脸色不好啊。”
我抬眸看到后视镜的自己,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怎么看都像是冤屈而死的女鬼,不用化妆就可以去片场了。
我不搭话,实在是肚子依然疼得厉害,又走了那么远,没什么力气了。
司机师傅避免尴尬,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差点让我打开车门,就这么逃离。
言慕凡低沉,黯哑的声线,在广播里格外的深情:“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只有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在广播里不停的回响。
谈何容易?
有时候,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那么董凝害我们的孩子时,你在试穿结婚礼服。
你妈亲手把我交到董家姐妹手里,剖腹取婴,切断我做为一个当母亲的权利,甚至还让我永远做不成母亲。
你说爱我,是真是假?
都不重要了。
真的,重新再来,可以。
只是我们永远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司机师傅,麻烦关掉。”我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泄露了我的心情。
下了车,到程雪阳小窝里,雪阳不在,我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行李,上次的行李全都在言家,我成了黑户。
黑夜,我行走在路上,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弃猫。
这段时日,我的身子破筛子一样,终于能离开是非之地。
我双手捂住眼,“妈,我好累。”
泪水顺着指缝滴答,砸在地面上。
最后一次,矫情。
吱嘎一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夜里的鬼魅般,停在我身侧,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拉进了车子里。
拼命挣扎,我半个身子还努力的想要跃出车子,就被人狠狠的扇了个响亮的耳光。
“你们是谁?”我喊了也白喊,耳边只有一声轻蔑的笑响起。
漆黑的车里,伸手不见五指,我蜷着身子,肚子上的伤口隐隐流出了鲜血。
线在挣扎中,崩开了。
鼓掌声响起来,贱男开口:“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哈哈哈哈!”
这个词给你念出来,都白瞎了!
“麻烦你别说话,便秘上头,车里太臭。”我嘴贱,了无生趣也不能阻挡。
嘴贱的结果,换来一顿拳脚,我咬牙忍住不吭声。
“猜猜我是谁啊?我的老相好。”秦逸贱兮兮的声音,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了,张口故意激怒他:“秦逸,好久不见,你怎么声音尖细了?真像是古代宫里的——太监!”
又是一脚,我闷哼笑出来。
没想到车里的竟也有人笑出声来,笑声温柔甜糯,是个女人。
我当机的大脑,运转起来。
怎么秦逸着太监,能知道我的位置?
那个女人是谁?
我又被算计了!这是唯一的答案。
临走临走,竟然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我艹你大爷!”不说还好,我一说,秦逸尖细的声音立刻暴露无遗。
我心里舒坦了,嘴上就更没个把门得了,把所有的怨气集中起来,“我大爷倒是乐意,可惜啊,你不行啊。”
“哈,不过你也别气馁,毕竟做攻不行,做受还是可以么嘛,能有今天,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只管躺着就能赚钱,菊花又不坏,洗洗还能用啊!”我磨牙霍霍,争取一击致命,能气死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