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智有谋术之人,一定有远见并且能明察,不能明察,就不能照亮私暗处的奸邪;能执法之人,一定坚强毅力并且刚劲正直,不刚劲正直,就不能矫正奸邪。臣子遵照法令来治事,按照法令来治理百官,不能说是执掌大权之人。执大权者,无视法令而擅自作为,违背法令从而有利于自己,耗费国力以便宜自家,他的权力能够控制君王,这就是执掌大权之人。”
对于青书这个人来说,与其油滑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不如给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实在。所以没有必要说什么有的没的,直接点名利害关系就是。朝凤现在还记得,听见自己说这些话,青书的眼睛亮的都和夜明珠一样了。
“掌权之人擅自独揽大权,那么朝中内外为他任用。所以诸侯不依靠掌权者,那么执事就不被允许,所以敌国对他称颂;百官不依靠掌权者,那么官业就不得晋升,所以群臣都要为他效劳;侍从不依靠掌权者,那么就不能接近君王,所以君王身边的侍从为他隐瞒私情;掌管典礼、编撰诸事的官员不依靠掌权者,那么养薪俸禄微薄而且礼节待遇低下,所以掌管典礼、编撰诸事的官员为他称赞。这四种人帮助,是奸邪之臣得以自我粉饰的原因啊!掌权者不能忠于君王,而且竭尽自己的仇怨,君王不能跨越这四种帮助他的人,从而看清自己的臣子,所以君主越被蒙蔽而大臣的权力就越重。”
这一番话中形容的窃国大盗,他们表面上清正廉洁、公正无私,满口仁义道德,满口为国家为人民,实际上他们已经盗取了一个国家。他们的实际权力已经超过了最高统治者。然而最高统治者还沾沾自喜,整日沉醉于酒色犬马之中,大权旁落仍不自知,直至倒台方才恍然大悟。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少,大夏有,匈奴却也同样有。可是对于这一类人,最深恶痛绝的,却不是君王,而是和他们有着直接利益挂钩的,青书这一类空有才华热情,却没有身份背景。最终只能选择屈与人下,或者是郁郁而终的人。
“凡是掌权之人对于君王,很少不被信任宠爱的,而且君王像对亲信一样任用他们。至于迎合君王的心,与君王有同样的好恶,必然能不经荐举而仕进。官职权重爵位高贵,党羽众多,这样举国为之称颂。然而能执法有谋略之士想要求得位高之职,不能得到君王信任和爱戴一般的亲近,不能得到像对待亲信一般的恩泽,并且又用执法及权术之言来矫正君王希望得到迎合或是回避的想法,这是与君王相背驰的啊。因此他们所处之位卑下低贱,没有党羽并且受孤立。”
先是简单的分析了利弊,然后朝凤便开始激化青书与日轮之间的矛盾:“拿关系疏远的人,与关系亲近受宠信之人相争,疏远之人屡次不能取胜;拿新来的游士与亲信相争,新来之士屡次不能取胜;拿违背君王的想法,与同君王相一致的想法相争,违背者屡次不能取胜;拿权轻位卑的贤臣,与尊贵权重之臣相争,贤臣屡次不能胜啊;拿一张嘴与举国相争,一张嘴屡次不能胜啊。”
“的确如此。”能法有谋略之人处在这五种不能取胜的形势下,从而多年也不能见到君王;掌权者凭借这五种能胜的帮助,得以从早到晚独自在君主面前成说。青书被这样的事情害了许久,自然是深信不疑。
“所以能法有谋略之人,通过什么途径得以进谏,而君王什么时候,得以觉悟呢?因此通过他人的帮助,必然不能取胜,然而两股势力又不能两存。能法,有谋略之人,怎么得以不处于危险之中呢?贤臣之中,能用罪名加以诬陷的人,就用国家法律来诛杀他们;他们之中不能被加以罪名的人,就用暗剑了结他们。这些懂得法术,并且与君王背道而驰之人,不是被污吏的惩处所杀戮,那么必然就死于暗剑啊。”
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劝告青书要小心受到迫害。可是此时的青书,却早就不是,那个初到匈奴的吴下阿蒙了。此时的他,已经因为劝赵扬名天下,即会被暗箭伤害,却也可以暗箭伤人。
“娘娘,北彝到了,请下马车吧。”车外丫鬟的呼唤,叫回了朝凤的神智。
青书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所以自己才会选择他,而不是毫无弱点,却更加有才华的日轮协助自己。既然青书现在有心了,只怕匈奴在自己回去之前,不会有什么大改变了。朝凤勾了勾嘴角,有些诡异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