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轻尘微微一愣,唇齿生笑,她不过随口问一句,庆奴何以答得如此滴水不漏。看庆奴的模样不过也才二八出头,竟已是这副老成做派,想来,这被宫里教条束缚长大的人儿,当真是没意思得紧!
浥轻尘不欲与她多言,只轻轻挥手,示意她退下。
瑶光殿复又归为平静,浥轻尘起身踱到香案旁,捻起熏炉盖,吹亮火星,添了一缕香。白烟轻绕,在沉寂中飘上一抹灵动,给她的等待萦上一丝韵味。她在等,等勤政殿里的消息,等韩熙载与慕容浅的推心置腹,等二人的雄韬伟略盖上玉玺。她想那时,阿浅便会来到她的身旁。
消息来得很快,香还未及浸透鼻尖,阿离的官服便跪在跟前。
浥轻尘抬眸扫了一眼阿离举至额前的案板,望着青铜器皿中的颗颗滚圆雪白,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国主遣奴才给娘娘送来的一斛珠!”
“一斛珠?”浥轻尘忆及前朝唐玄宗与梅妃的典故,眉头不觉蹙起,“他无端送我珍珠作甚?”
“娘娘有所不知,这可并非普通珍珠,此乃南海夜明珠!”阿离眼梢含笑,喜盈盈地答道,“国主是想借明月之光,伴娘娘安寝!”
浥轻尘心中一动,慢慢踱到阿离身旁,从器皿里取下一珠,在掌中端视良久,搁回时唇边添上一抹浅笑:“回禀国主罢,就说,我这就歇息1
阿离诺诺退去,浥轻尘吹熄了灯盏,笑容在夜明珠清冷的光辉里,由浓转淡,化作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如旧污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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