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示意慕容浅在蒲团上落座后,便退了出去,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余手指拨动念珠的轻微声响。
“施主方才为何在门外徘徊?”
“我、我无颜面对您老!”慕容浅眸子低垂下去,声音也渐次弱了起来,“当日,是我给栖霞寺引了血腥之气,徒添杀戮污秽了此等佛门圣地!实在是罪过,罪过!”
“施主对所行之事后悔吗?”
“我虽有愧意,却决无后悔,皇兄残暴,为保全孩儿性命,我只能行此拙计!若佛祖怪罪,我自当一力承担!”
“孩儿性命?”文益轻抬眼帘,观审着慕容浅的面相,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重瞳之光,静默半响后,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慕容浅抬眸看着文益禅师面上的平和,自觉羞愧:“我被七情所困,终究是,辜负了圣僧多年的点化!”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红尘滚滚,若要放下,也必得先拿起。”文益禅师手中念珠轻转,淡淡道,“善恶终有报,施主即已做了抉择,就勿需再徘徊。”
“圣僧,你不怪我?”
“阿弥陀佛!”文益禅师双手合十,缓缓吟响梵音,“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国主!国主!”阿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打搅了文益禅师的清修。
慕容浅不由分说地将阿离拽了出来,压着嗓子怒斥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阿离“扑通”跪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边磕头边颤声道:“国、国主!太、太子殿下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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