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白了她一眼,道:“算了,看你这副穷酸样!你的礼物都算在这一处了。不过,老身听说老侯爷给你在牛村置下了二十亩田地。回来后,你就把地契拿来给我。”
张小晚想也没想就给老夫人跪下了,手悄悄一掐大腿,两只眼睛就流了眼泪下来:“老夫人,不是小晚不愿意。只是那二十亩田地却是老侯爷临去之时留给小晚的。小晚每每想起那二十亩田地,就会感念老侯爷的大恩大德!不若小晚这就不去了,也免得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你……你……混账!”
老夫人骂人的词还要提高。张小晚只用那双朦胧的泪眼看着老夫人。
心知她要是不去,旁人要么说侯府的媳妇拿不出手,要么说老夫人虐待媳妇,反正都会落的老夫人没脸。老夫人压下心里的怒气,道:“你还不给我起来!时辰不早了,咱们走!”
“可是小晚没有贺礼,且为之奈何!”她继续哭……
老夫人狠狠一拍桌子,道:“老身去了,还要你拿出来吗?!”
张小晚心底偷乐,觑了萧姑妈一眼。也是知道这老夫人还是要面子的,本以为刚刚那么一说,她就会老老实实把二十亩田地的地契交给她,没想到她会反驳,而且还说的在情在理。这么一来,当着众人的面,她毕竟是侯府主母,就算心里不爽,也不会继续强要。
若说起来,张小晚还真是不想去李府的宴会。要知道,宴无好宴啊。
到了李府之后,已是宾客满座。早有丫鬟引了老夫人她们一行人去后院女眷席上。
随后,那蒋氏并媳妇赵氏就来了。张小晚这才算正式见到这蒋氏,和早有耳闻的赵氏。蒋氏是个身材削瘦,保养的不错的贵妇人。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只眼底隐隐露出一分冷硬。张小晚不知道的是,蒋氏这人,入门不久,相公便没了,她一个寡妇拉扯着儿子长大,好不容易儿子考中了探花,光耀门楣,母以子贵,她是一个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去,跻身贵妇行列的女人,虽常常奉承别人,却也是有机智的。
那赵氏穿一身的红绿,脑袋上插满金银簪子,手上十指戴满了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也恨不得将今日的新娘子比下去。只是这副样子委实让人不敢恭维,看了只让人实在好笑。张小晚心想,看来传言不假。不过也难得李探花如此钟情这赵氏。
这时,张小晚身后的如意扯了扯张小晚的衣袖,张小晚见如意似乎有些躲着赵氏。心中疑惑,正好见边上有个嬷嬷要找人去后院裁剪花草,正寻不到人,张小晚便招呼那嬷嬷,笑道:“我这丫头手艺不错,或可帮您的忙。”
那嬷嬷见是婚宴上的宾客,又与侯府老夫人一处,她哪里敢应承?可见那老夫人只管和自家大奶奶说话谈天,自己又实在找不到人,便千恩万谢了一番,领着如意去了后院。如意倒是松了一口气,见张小晚偷偷朝自己眨眼睛,心头更是一宽,笑着跟那嬷嬷去了。
且说如意跟着嬷嬷去了后院,这嬷嬷满脸笑容,一说自己姓李,一说府中二少爷迎娶的是白云城首富的女儿,那新娘子的红妆十里,羡煞全城的人。话语中隐隐提起李探花之妻赵氏。说那赵氏出生山野,最是粗野不过,而且一家人都靠着李家才发达的。言辞之间很是鄙视。
如意没有接话,脸上的笑也淡了许多。心中隐隐的有些酸楚。她今日看清楚了赵氏,越发确定那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虽说情义淡却,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了,可自己却无法在见到她那张记忆深处的脸,还想不起父亲来。
李嬷嬷和如意修剪了一会儿花花草草,又是抱怨府中丫鬟偷懒,临了,发现这一处的花草都没修剪好,让众宾客看了,倒没了李府的面子。如意仍是沉默不语,那李嬷嬷看自己说话这丫鬟却没有搭理的,又见她修剪之时倒是认真,便也不说话了。没多时,又有另外一个嬷嬷来寻李嬷嬷去前院帮忙,看来婚礼之上人手倒是缺的很。
李嬷嬷抱歉地看着如意,如意已经道:“李嬷嬷自去吧。这一处我来修剪便是。”
李嬷嬷笑道:“那可就麻烦姑娘了!真真是个善心的姑娘……”
说着,擦了擦手,就往花丛外走去了。
如意笑着不说话,弯身继续修剪花草。一时,人都去了前院,想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如意两只手都有些发酸,原来这灌木丛好大一片,还有一大半没修剪好呢!这李府是有多缺人?这李府的丫鬟又是多偷懒?!她想起张小晚那眨眼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别那么卖力干活。她抿唇一笑,放下剪子,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
“你是何人?”
如意诧异抬头,只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正俯首看着她。脸上露出一副不容置信的表情,话语几乎是颤抖着:“你腰间的鸳鸯珮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