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如何能藏得住心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小晚关切问道。
如意叹了一口气,正当解释,就见秦大娘和秦渊从厢房出来。秦渊朝张小晚那里看了一眼,便和秦大娘见过礼,退出了女眷休息的院子,往外头大殿去了。如意只好压下话,张小晚也捏了捏如意的手,示意她先别难过。
秦大娘再看张小晚,心情已经和来白云寺之前不同了。
似乎是第一次见面般,将张小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闹的张小晚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问道:“秦大娘?我怎么了吗?”
秦大娘上前亲热地拉住张小晚的手,笑道:“没什么。只是发现萧娘子长的真是不错。你家那位也太不惜福了。”
要说张小晚漂亮?张小晚还是有自觉的,自己这具身子顶多就是清秀。可怎么也轮不上漂亮。再说秦大娘实在有些奇怪。她平时对张小晚的夫家那是避而不谈,今天这么说,完全不像是秦大娘的作风,何况还说“不惜福”,这不是说张小晚不受夫婿疼爱,给她难受吗?
尽管张小晚不在意,还是发现出秦大娘的不对劲。
幸好秦大娘说了这一句,自己也察觉出不得体的地方,立刻说到别处去了。
“萧娘子可用过斋饭?”
“不曾。”张小晚笑笑,“适才觉得凉风阵阵,不意睡着了。”
又想起石榴之事,又是一通脸红。秦大娘越看她越是喜欢,干脆拉过她的手,道:“这日头正旺。我们且用过斋饭再回去。萧娘子,不知你本名是什么?”
张小晚很意外秦大娘会这么问,但也温婉回答:“我娘家姓张,名小晚。”
秦大娘立刻愣住了,问道:“你……你说你叫小晚?!”一个是她确信了张小晚就是萧盈之妻。一个却是想起了玄辰大师的话。一时不知是喜是愁。
张小晚料想秦大娘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对才见过两次面的长辈,张小晚也不确定对方此刻是不是轻视了自己。略略低下头,看秦大娘怎么说。那秦大娘却出乎意料地叹息道:“其实初初见面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说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老将军在世之时,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常常感慨老丞相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未曾想,你却发生那些事情。”
张小晚抿唇道:“小晚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必会让大娘不耻。没想到……今日听大娘提起先父,不觉心中悲戚……”
如意也跟在身边偷偷抹泪。秦大娘拍着她的手背,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倒是我惹你难受了。你自幼没了母亲,若是不嫌弃,往后便将我当成母亲般。”
张小晚一愣,迟迟不敢回应。等秦大娘再问之时,她才敢诚惶诚恐地道:“小晚受宠若惊……”
秦大娘很是满意地笑着。等三人在女眷用斋饭的地方吃过斋饭,又在白云寺逗留一番。后才家去。秦家三个男人仍旧如今日一早遥遥跟在后头。张小晚屡次感受到身后的一道探究视线,加上秦大娘的反常热情,一个念头冒出来,惊的张小晚又是自嘲又是否定。
和秦大娘他们分道扬镳之后,张小晚和如意走走停停往约好的城门口去了。如意笑道:“小姐,我才为您求了支上上签,您就交上好运了!秦大娘可是秦家的主母。我瞧她可看好您了。”
张小晚但笑不语,反问:“你刚刚怎么了?”
如意脸色微微一变,道:“奴婢也不确定。只是仿佛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小妹。”
“你还有小妹?”
如意道:“是继母的女儿。她小我一岁。若我今日没有看错,那么她身份高贵,我也不会去攀附。若我看错了,那何必又扰人不快。故而,奴婢又想不管那夫人是不是我的小妹,我的父亲是不是去了京城,都与我无关了。奴婢只是感慨这父女缘分薄鄙。”
张小晚拍着她的肩膀,道:“你之前一直没有你家人的下落。若果真你看到的那人是你的小妹,那么可见你的家人过的还不错。倒也是一桩好事。”
如意得此安慰,才展颜笑了,道:“小姐说的是。”
两人又在城门口等了许久,过了酉时,还不见马车踪影。倒是张小晚眼皮直跳,不由伸手去揉,如意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张小晚皱眉道:“不知为何,我眼皮跳的厉害,而且心中也觉得不安。”
“兴许是乏了?这姚叔也是的,怎么还不来呢?”
两人正说话,遥遥看到一个小孩子飞快地跑来,近了才见是小虎子。那小虎子老远喊道:“大姐姐!不好了!你的婆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