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姚嫔的再度怀孕,皇上便是很少去陪伴那位欣婉容了,倒是去姚嫔那里很是勤快。
一张明丽的娇靥上用那名贵的螺子黛描绘着最新样式的却月眉,唇上用内务府采办来的最新式的口脂,端的是娇媚不失端庄。
燕秋带着几分羡慕,梳理着姚嫔的头发:“主子的头发真好看,黑得发亮,就像黑色的瀑布,奴婢要是有这么一头长发就好了。”
姚嫔微微笑了,带着柔和:“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本嫔也该给你说一户好人家嫁了去,留在本嫔身边蹉跎了青春倒又埋怨了本嫔。”
燕秋知道她在开玩笑,却只是埋着头不说话。
姚嫔看着镜子中燕秋的表情,唇边露出几分讥讽:“可别学了撷香殿的那位棋儿,真真的是个贱人。你是她的表妹,不会怪本嫔责罚了她吧,她也是个可怜的,竟然被皇后埋在《无》《错》那地方,你可要长点心眼,别对谁都那么好,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燕秋头低得更狠了:“奴婢知道了。”
正巧,有人来通禀:“主子,欣婉容来了。”
姚嫔眼里冒出一份意味深长:“既然是欣婉容来了,那就请过来吧。”
欣婉容一身月白色宫装,上面用金线绣制着大朵的芍药,红的似火,衬得脸儿洁白如玉,原本高挑的身材偏偏梳了那么高的发髻,髻上插了一支玉钗,倒是通透的很。
“嫔妾给姚嫔姐姐请安。”欣婉容福身。恭顺有礼的模样,倒是能让人多看几眼。
“欣婉容是皇贵妃的妹妹,自然也是本嫔的。”姚嫔带着和煦的笑容。命人为欣婉容看座。
欣婉容身边的茗儿连忙去扶欣婉容,欣婉容却没有起身,一双水眸带着几分歉疚:“前些日子,是婉儿无礼了,因为悦婉容冒犯了姚嫔姐姐,婉儿自知惭愧,求姐姐不要怪罪婉儿。”
姚嫔看她这话说的也算是诚恳。走到她跟前,将她扶起身:“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悦婉容已经解禁了。你又何必这般委屈了自己。”
欣婉容看着姚嫔精致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眉画的却是精致,不由脱口而出:“春江欲疲临妆镜,试写纤纤却月眉。姐姐这对眉画的正是这句诗里的却月眉吧。只是姐姐这额头宽阔。倒是少了什么东西。妹妹倒是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姐姐喜不喜欢听?”
姚嫔见她羡慕自己画的眉,心里多了几分欢喜,先前那种不快到不知往哪里放了,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说便是。”
“相传很久以前宫里有个长公主,长得很是高贵典雅,长公主有一日在寝宫的梅花树下睡觉,那梅花飘飘落落。却有一个花儿正好落在长公主的额前,等长公主醒了。这梅花便是洗也不能洗去,看起来仿佛是仙子,于是便有人在额前仿造长公主的梅花妆,用金箔代替梅花等物,就有了花钿,如今姐姐这双眉画的这么精致,也应当有个好看的花钿衬托一下。”欣婉容娓娓道来。
姚嫔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赞赏:“妹妹有心了,姐姐听说宁贵仪最是喜欢这些东西,妹妹是在她那里听来的?”
欣婉容微微一滞,却是说道:“姐姐身怀皇嗣,若是能得了皇上的宠爱,以后妹妹的表姐应当更是欢喜。宁贵仪的撷香殿妹妹怎么能去得?姐姐难道和宁贵仪有交情?那真是难得。“
姚嫔摇摇头,耳畔鸡血石的耳环摇曳着,折射出碎色:“你想错了,宁贵仪擅长这种妆容,阖宫上下都已经知道,妹妹刚才那番话倒是让姐姐想起了宁贵仪。”
欣婉容见姚嫔扯到宁贵仪身上,自己万般的苦恨却不能表达出来,只得点头说道:“宁贵仪是宁贵仪,姐姐是姐姐。听说姐姐很是喜欢桃花,所以在这前后的花园里都种植了桃花,如今正是桃花开放的日子,妹妹这一路走来,也是十分的羡慕。可见咱们皇上对姐姐是真心的宠爱。”
姚嫔不着痕迹地端过茶碗抿了一口:“平日里不见妹妹如此乖巧,今日倒是像吃多了了蜂蜜,总捡好听的话说。你既然喜欢这桃花,等会儿走的时候姐姐让燕秋给你折上一枝,回去以后插在净瓶里,也好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