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蹲在她跟前,胳膊围住董文晰,看着她的眼睛说:“是我让陈逸菲约你的,在家里实在不适合我们沟通。”
董文晰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儿。
视线所及,不远一处小树林,小树林边儿上就是个假山,再往旁边,就是一个大花园。里面的花儿好像正竞相开放。还有鸟儿鸣叫的声音从树林方向飘过来。
再向回,视线就落在那个大水池方向。
池边儿有几个孩子在喂鱼。他们一扔食物,就会有一群鱼过来把头露出水面,抢了食物再退回水里去。那场面也该叫一种壮观。
水池里有正在开放的莲花儿,粉色的,白色的,那么大,那么招摇,那么让人流连。
还有喷泉,层叠式的。看着,总叫人担心这喷出的水流向了下一阶之后。
就像自己的现状,明明是有方向,却又像是没有方向,说是没有方向,又可以说是有方向。
乔每音听完她讲述的关于袁媛的身世和杨紫云之后,告诉她:“在我们生命中,很多人被存在了记忆里。那个被特殊储存起来了的人,其实他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跟其它人一样,从感情上讲已经被列入了其它人的队伍,只是我们理智上认为应该把这个人分开存储而已。
至于他和杨紫云,随着时间的过去,自然是会淡下去的。但是,他既然当做事情不存在,你也就不要追究下去。
这就像一个人的伤疤,如果你总是心急的打探性的去揭,就永远也好不了。
至于婚礼,虽然对一个女人的意义比男人重要的多。但是,婚礼只是婚姻的一种对外宣告。现在,世界上没有人参加过你们的婚礼。但是,所有的人都承认你们是有婚礼的。关键是大家还都肯定了你们的幸福。
文晰,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你的眼光很准,找对了陪你一生的人。所以,幸福才是关键。彼此珍惜,才是你们感情的经营之道。
但是,袁媛和杨紫云是两个概念。如果你这样坚持不告诉他实情,你就是剥夺了他们父女之间的知情权,和以有着血缘亲情状态的互爱的权利。”
乔每音最后的定语是这样的。
“所以,关于袁媛,你这种态度,同我和董风驰一样,是非常自私的。”
尽管杨紫云这一页,她还没有接受乔每音的定论,但是,关于袁媛,董文晰在这肯定的语气中,在这份过来人的亲历中醒悟。
此时,蹲在她跟前的嘉禾说:“人都说,谎言能伤人,可是,我却不是因为欺骗而是因为完全坦诚而伤到了你。对不起,文晰。”
董文晰就望着在那儿玩的尽兴的孩子们,慢慢的说:“是啊,世界上有好多真相,知情x人都是不告诉当事人的。比如,一个人得了不治之症。全天下人都知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这种隐瞒被隐瞒者称作是善意的谎言。但是对病人就真的好吗?也许告诉他,他会将自己一生不表达就会后悔的话有勇气倾吐,会将自己身后事有时间安排的更符合自己的心愿。”
嘉禾听着这话,又是向他们之间还没有定论的方向去,就转换话题说:“我一x夜不归,你也不担心?你不怕我再喝酒,不怕我去逛夜x店?”
董文晰凭自己是袁嘉禾的枕边人,就断定这个晚上他不会去任何一个地方,只有董忧那儿。
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真的没错。他身上不仅没有任何一种多余的味道,倒是在他跟自己近距离时,有种茶叶的淡淡的味道。
她知道,董忧不仅喝茶,还很爱喝茶,还曾经不止一次的跟他们谈过茶经。此时嘉禾身上的味道就是董忧常喝的茶的味道。
嘉禾见董文晰还是这样波澜不惊,就只能起身,坐在椅子上搂着她的肩膀。
这样,他的视线就跟董文晰的是一个方向。
那静态的莲花儿确实很美。那几个逗着鱼儿的孩子在映衬着使这幅画也带上了生机。
他就望着这幅在他的世界里很难有机会有心情看到的这幅画说:“以前的我,就像一根羽毛,太轻,被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没有权利选择方向,只能被命运摆布,就飘到了山东。陌生不说,单是那种心境的荒凉,到今天也还是不堪回首。
如果没有文晰你,我也许就还是晚上将自己灌醉,以路边为家的人。如果没有文晰你,我就还是找不到人生方向的人。如果没有文晰你,我的生命里不会重新焕发出热情和爱。如果没有文晰你跟我组合,我也就不可能成为四海的接班人。但是,我却让你这样没有安全感。”
那么现在是要给她安全感吗?他给得了吗?
董文晰知道,这一个晚上的长谈,董忧一定会关心他们争吵的原因。
嘉禾就一定会将杨紫云三个字供出来。
接着,董忧就一定会对他们之间也有个见解。
那会是什么?男人的立场与女人的立场会不会一样?
董文晰忽然转身问:“嘉禾,你跟董忧怎么说我们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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