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收枪。之后把努耳白科力继续追踪的枪给压住说:“努耳白科力老板,云彩没有根,掉到地上,能毁屋毁田,能淹死人。难道你没见过那些根扎的很深而在地面上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植物和人吗?我想,一颗子弹打在一只兔子身上,有些不人道。书上说,仗着自己的优势而伤害弱小,是人的劣根性。要选择也要选择力量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才是真英雄。”
说着,浩哥的枪就对准了另一处努耳白科力安排在暗处的持枪人。
努耳白科力的视线再往刚才他发现的那个对方的秘密枪手所在处,却没有人了。而当努耳白科力以为他一定开枪而要发信号时,浩哥却收枪了说:“我们之间,没有历史恩怨,不知道努耳白科力老板是想同我做朋友还是做敌人?”
努耳白科力笑了说:“就像一道名菜,如果被端上了桌儿,这满桌子的客人就都有权去享受。就是说如果谁想一个人独享,就必须在这道菜没有被端上桌儿时,确认归属。苏永浩,如果安小忆身边一直不出现一个保护得了她的男人,而这花儿在文井市越开越艳,打她主意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多。为了我们文井市的安定秩序,为了你自己的麻烦能够越来越少,你最好还是早一些站到明处!”
浩哥终于明白,紫云才是他如此大手笔的理由。
但是浩哥还是伸手拿过自己的假发和眼镜又重新戴上说:“我的计划不会受任何外力影响的。这是你不了解的我的性格。”
浩哥被礼貌放行。
浩哥以这个家尊贵的客人的司机的身份,被安排坐在客厅里等了很久,才看到紫云出现。
紫云正同帕尔哈提边说着话,边从他们家的后门迈入大厅,而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当帕尔哈提一进客厅,就看到乃日艿娜把视线落在自己被牵着的手上。(当然,安来的视线,他是看不到的。)
帕尔哈提收回视线,手就迅速由被紫云拉着,变成他牵住了紫云的手。而且那表情仿佛在什么人面前确定一种关系的定位。
帕尔哈提从出院就没有了笑容。整天围在自己的两只藏獒身边。
紫云来找帕尔哈提时,是乃日艿娜带着她来到的他的藏獒领地。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像一个大操场一样。却被乃日艿娜称为他们家的后院。
帕尔哈提坐在一个小矮凳子上,两只藏獒正趴在他左边和右边。
这两只藏獒一看到有陌生人,就一起向这个方向边咬边冲过来。
帕尔哈提起身呵斥了几声。
紫云注意到当帕尔哈提看到自己的视线投过去了之后,就有意的隐藏自己的右手。
等帕尔哈提出来把院门关上之后,紫云上去趁他不注意就把他的手拿过来。
这手指缝里是这一生都无法消失了的疤痕。手背上,几处颜色跟整个手都不一样,纹理也起了变化。
紫云知道,一个钢琴手,每天都会为他的手指而自豪。可是,帕尔哈提的这只弹钢琴的手的不完美从此就将伴随他一生了。
这时,乃日艿娜看着这一个拿着另一个的手在那儿痛惜,一个就用那种忘记了自己手带给他的痛的安静的望着对方,就说:“安小姐,你们先慢慢沟通,我就先回去了。”
乃日艿娜告辞之后。帕尔哈提回过神儿来,收回手。
紫云望着他的眼睛说:“你打算几天没有钢琴还是一辈子都没有钢琴?”
帕尔哈提回身蹲下抱过这两只藏獒的头说:“安小忆,看看我这两只藏獒,怎么样?他们可是我的至交。都已经五岁半了。纯种藏獒本来就很稀少的,可是难得的是我的藏獒不仅是纯种的,还是亲兄弟。所以,我把他们两个一个叫大喜,一个叫小喜。”
紫云说:“藏獒的祖先生活在严寒,空气稀薄,狂风暴雨肆虐的青藏高原。这样就锻炼了他们抗严寒,善忍耐的特质。藏獒还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与野兽直接搏斗的犬类。一只优秀的藏獒可以打败三只狼,两只优秀的藏獒可以让金钱豹落荒而逃。”
“你怎么知道?你养过藏獒?”
“我有个朋友是警察,他们警队有警犬,是我不知不觉听来的。可是,我不明白,你这么个懦弱的人怎么会养这样凶猛的狗呢?”
帕尔哈提一下起身,转过头怒视着紫云。
紫云就冲着他一副我说错了吗的表情。
帕尔哈提最近越来越觉得安小忆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了。仿佛她也是个落到地面,食了人间烟火的小女人了。
紫云又郑重的跟帕尔哈提说:“帕尔哈提,我们到琴房去。”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碰琴了。”
“彻底放弃钢琴会比你坚守这份伤要容易吗?”
一语中的。
紫云继续说:“这个社会有真才实学的人很多,可是被关注的,走到灯光中心的人却很少,为什么?一个是社会制度与自身背景的不协调,另一个就是勇气。念书时,我以为的勇气就是董存瑞炸碉堡,后来我才知道,和平年代的勇气的表现形式还包括一个人在面对不幸时。帕尔哈提,这只是个过渡。这个过渡期,我们一起面对,你教我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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