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蔚从校医室出来后，接到了郭壮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对她说专业主任有事找她，至于什么事，他就不清楚了，只是让她去一趟主任办公室。

芊蔚整理了一下围巾，捂着胸口难受地咳了几声，便往管理系院楼的方向走去。

她到达办公室时，年约四十好几的专业主任正坐在办公椅上，神色肃然地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芊蔚敲了敲门，道了声主任好。

主任闻声抬头，扶了扶脸上的金丝框眼镜，将正在看的文件转了个方向，放在她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郁同学，我并不想干涉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能分清事情的轻重，如果你无法同时兼顾辅修课程和专业课程的学习的话，我建议你放弃修习双学位，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道理，我想你懂，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芊蔚看着摆在面前的两份成绩单，一份是她上学期期末的专业成绩，一份是辅修成绩，新闻学的课程成绩几乎门门低空而过，就连她本专业的成绩都不如以往高分。

从院楼出来以后，脑中还一直回荡着主任说的那番话，芊蔚手里紧攥着两份成绩单，走到院楼门口，她的神情懵懵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冬季的夜来得特别早，黄昏点未过，天幕已渐渐暗沉了下来。

芊蔚看着校道上的路面砖踽踽前行，脚下的路似乎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她在这头行走，却看不见道路那头的终结之处，她的心头忽生一种迷茫惶然，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窒息，甚至带着记忆深处猛烈涌现的熟悉之感，将她整个人笼罩。

她看着地面上的路灯光晕，茫然地眨眨眼，忽然就想起在她八岁那年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黑色深浓的夜，小小的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睡不着觉，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虽然早已习惯这样夜深孤寂的氛围，但她依然会感到害怕，她蜷缩着身子，忽然就想起了白天在花园时，有几个小孩围在一圈聊天讲故事。

她听到有一个小女孩说：“我晚上睡觉时怕黑，可是我爸爸搂着我睡就不怕啦！”

“这有什么，我妈妈在我每晚睡觉前还会跟我讲睡前故事呢！”其中一个小男孩扬起下巴，模样特别神气。

“我爸爸每天都会在十字路口等我放学！”

“我爸爸妈妈也会，每次都在路口等我，还给我带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