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个黑心的唐僧,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李延。他,他准备送给我的那玉环我见过！”方玖月急忙对还有些没在意的柳大小姐说道，“你知道我见过的玉饰不多，差不多也就你和我未来的岳母戴过吧。他的那个玉环跟你那天去皇宫时戴的手镯除了龙头长得不一样外简直就是一套,一模一样的！”

未来的岳母……

柳清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果然是吃饱后就有力气贫嘴了。不过听到她说的内容又皱皱眉,自己去皇宫戴的手镯？应该是指万寿宴那天吧。

那天自己气色不好，秦氏便给自己画了点淡妆,因着自己年岁还小，许多首饰物什都还没打造出来，现有一些可以配妆发的出席万寿宴这等隆重的场合却是不大妥当，所以当时秦氏为难很久,最后给自己用的是……自己生母的首饰？！

那手镯柳清芷自己也印象颇深，玉色青白相间，不但玉石本身细腻自然，而且构思精巧，它利利用青白过度处雕琢了一条无角螭龙蜿蜒盘旋期间。她还依稀记得自己生母生前对这手镯也很是喜爱。最后她把一匣最爱的首饰留给自己，而这镯子就专门占了一层。

因着螭龙寓意吉祥，且多指男女爱慕情感，所以柳清芷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她生母带来柳府的嫁妆。

“你能把他的玉环特点描述一下，或者直接画出来么？”柳清芷又怕其实是方玖月见得纹饰不多，所以把这些都误认为一套了。

“那我给你画吧，”方玖月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对柳大小姐初印象极为深刻，也不会连她的手镯款式都能记得清楚，“有笔么？毛笔就行，我画大点。”

柳清芷点点头，引她去了隔间，让她在书桌前坐下作画，自己也伸手为她添墨。方玖月独特的画风自己已经很熟悉了，望着渐渐成型玉环的模样，柳清芷的渐渐陷入了深思。

如果李延有那玉环为何前世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他提起？而且这样说起来，自己这手镯在嫁给李延后也不知所踪。

“要不然我蒙着面，悄悄去给他一闷棍，然后嘿嘿。”方玖月看她眉头紧皱，显然是觉得这事有些难解，忍不住替她想到这个‘办法’。

“他前脚才给你看这玉环，后脚就被抢了，你说他会怀疑谁？”柳清芷斜了她一眼。

“好吧。”方玖月也觉得这个方法有些行不通，她也就是说说，才不是那种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人的呢，其实主要是人家李延明面上对自己并没有丝毫恶意，真要做了这种事柳府的人对她印象估计更坏了。

她想了想，觉得李延这个举动有些没法理解，抱了个茶杯疑惑的望着柳清芷，“那你说他真的就是准备送我个玉环？他应该早能想到我不能收的吧。”

柳清芷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才好了，“他跟你展示这个玉环的原因你不是早就说出来了么。你都能看出他的祖传之物跟我戴的东西是一套了，寻常来定亲的人看到这个会怎么想？而且我那镯子也不是我的，以前府里头见过的人不知道几何。如果你今日不跟我说出来，估计过不了几天府内可能乱七八糟的流言就传开了。”

方玖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怪不得那书生一直不收回礼物，还闹出那等动静，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了，琢磨了一会儿后冲柳清芷笑道，“我觉得他的内心计划是这样，拿出玉环，制造误会，传出留言，最后给我两添堵。”

说着也忍不住为他点了赞，“真是轻轻巧巧的就借力打力了啊，跟吴王说他借芳姨娘的事简直一模一样。一般来说，这种事事情的发展确实就会走向我两相互误会。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方玖月双手一摊，“你把我叫走了，我对你说出来了。”

她转了转脑袋，新的疑虑又冒了出来，“那他这个真的是祖传之物么？怎么那么巧就跟你的手镯是一套啊。”

柳清芷也觉得有些无奈，这李延简直就像是野草一般不死不尽。无论自己如何精密的控制与监视，甚至连吴王那里都做了些手脚，可他总能翻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新鲜样，最近好几次自己差点都失手让他发现了。

有时候望着探子不断送来李延的消息，看着他结交清流、看着他又被大伯赞扬，还差一点就跟那个人接上线，柳清芷会突然感到一阵的恐慌。

她甚至好几次都想下死手派人想直接除了他了事，但事到临头却又总是觉得实在很不甘心。

他一死，是不是前世很多事就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此生既然已经顺着他解出了前世那么多的疑惑，为何不能再等等呢。

再等等，等……

柳清芷想到此，抬眼看了面前还在唠唠叨叨分析的方玖月，又安慰自己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等自己成亲后，一切就完全跟前世不同了。

“我祖父是不是最后跟你说建议你去参加今年秋天的狩猎？”柳清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