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目望着一向淡薄出世的鹤无踪,微微一愣,没想到鹤无踪居然会想到直接去敲打敲打神殿。
“那我去浩气盟走一圈。”轩辕笼袖笑道,既然当年你们无情,那今日我们强势镇压,也说得过去了。
听得两人之言,剑皇意气顿生,道:“把这小子带到军队中去,老子亲自看着,看哪个江湖人敢来杀他。”
“若是有人冒着大不韪出手,老子不介意向西厥学习,来一个马踏江湖,用朝廷军队灭了那个门派。”
“慎言!”轩辕盯了剑皇一眼,谨慎说道:“中原和西厥不同。西厥当年能马踏江湖,统一庙堂和朝野的势力,可是这一套在中原行不通!”
“额,哈哈。”剑皇朗声大笑,“我也就说说而已。当年老刀把子一人破六千甲,若是军队遇上这样的人,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呀。”说道最后,剑皇做出一副肉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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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酒馆更清冷,坐在门槛上打瞌睡的店小二,悠悠回望了一眼最后一桌食客。
他娘的,吃什么吃,这么冷的天,大爷要回去滚被窝呀。
面容清瘦的掌柜,虽是年迈,可精神头好,提着一个内覆铁皮,装着炭火的竹笼,悠悠喝小酒暖身子。
大厅中间,两人相对而坐,气势昂藏的燕谈歌红了眼角,在今日看到五阳耀天之时,他犹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不断说着对不起宗门,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中年汉子捧着粗陋白碗喝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走了那么多地方,享受锦衣玉食,饕餮盛宴,可是呢,还是这种小地方有人情味。”说话之际,中年汉子偏头望了一眼正在兀自诽谤的店小二,微微一笑。
“酒再好,食宴再佳,也是吃出一个心情来。那些锦衣王孙,喝最醇的酒,食最美味的佳肴,抱着我见犹怜的玲珑美人,可是呢,活到最后,还是一场空虚一场梦。”中年汉子絮絮叨叨说道,夹了几筷子普通的青椒肉丝丢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世间是真世间,若是一味那么执迷于心中所想,你说,会不会执念太深,深不可拔呢?”
燕谈歌不语,目光哀伤,静静看着面前从未动过一分的酒水。
“有人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中年汉子瞧了燕谈歌一眼,“你呀,就是对当年的情看得太重了。”
“若是你放下当年那个誓言,一路高歌猛进,别说是登临武道之巅,进军天道也不再话下。”
说到此处时,燕谈歌慢慢抬起眸子,盯着中年汉子笑意盈盈的双眼,说到:“我可以死,但,正阳宗不能死!”
“可是正阳宗已经死了。”
“复活他的人已经出现了。”
中年汉子沉默下来,饮了一碗又一碗,酒水湿了衣襟。
“易先生,当年你救下我,大恩无以未报,若是以后燕某没死在江湖之上,只凭先生一句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告辞!”
燕谈歌负剑而去,在茫茫风雪中倏尔消失了身影。
中年汉子一直看着燕谈歌离去的身影,又瞟了一眼燕谈歌一直没有喝的劣酒,一手抄了过来,端着就汩汩浪饮。
“真有正阳宗的风范呀。”饮尽最后一碗,中年汉子似是醉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梦回金戈,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正阳宗上说听到了一句门训。
“正阳之人,生死与共。赤阳为证,天地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