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
黛玉挑眉,别是定国侯林家的那些事情走漏了?
宁云摇头,她想将这个念头从脑袋里赶出去。
绝对不可能。
多少这件事卫若竹知道点风声,对于定国侯林家的时候,孟家不捅破,但这不过是一个态度罢了,不代表不知道。
宫中有变?
可能性不大,宫里确实是风云变化变动的极快,但是一下午的时候就改朝换代?那是不可能的。
连太子那次宫变,从皇帝死到太子正位,小三个月出去了,就算是动手,也不是说动就动,起码也会跟外边的武臣之类的势力通知一声。
但太后怎么还偏偏死在了这个时候?
宁云皱了皱眉,许不是卫后想借此除掉她和黛玉?
但她又否定了这种猜测,只要那个空白圣旨在她的手里,卫后只得忍着。
安婕妤有些许的着急,“两位可否快些?”
黛玉问道:“我们进宫,需不需要穿孝?”
按照如今这意思,想来是不必了,因为皇后的想法十之*是秘不发丧了。
安婕妤道:“此事没几人知道,所以还请两位按照正常服饰穿戴。”
宁云笑着说:“容我更衣。”
她转回去,不顾贾敏和薛姨妈的诧异,也不管礼节,拉着王氏就往书房里走去。
王氏被唬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可千万别出事。
她就这三个孩子,少了那个都不行。
宁云笑说:“没事,母亲且放宽心。”她走到了书案的后面,把博古架上的一个甜白瓷供着腊梅的瓶拿下来,将里面的抽出来,水倒掉,从一个用防水的仿布包好的檀木盒子里抽出来一个钥匙。
她拿着钥匙打开了一个梳妆盒,从里头拿出来一张明黄色的卷轴。
王氏眼疾手快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尖叫出来。
宁云把这个卷轴递给了王氏,“如果我后天也没有回来,或者是没让缤兰给你保平安,你就带着若云和史忻进宫,拿着这个卷轴,去找小吴贵太妃,接下来的事情,她会替你办了,起码能保你们三人平安。”
政治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不变得利益。
王氏哆嗦着接了过来,跟宁云道:“咱们跑吧。”
宁云有钱,有人脉,去哪里不是一个活?
宁云哭笑不得,这事情来的蹊跷,她现在拿不准会不会有事,但多半都是没事,就是太后过世了,但若真的有事,她还赌不起,只能这么做。
结果王氏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宁云只好跟王氏说:“多半都没事,这不过是以防万一。”又叮嘱王氏,“切记别跟别人说,千万别让林海知道。”
林海这个人,可是一个老狐狸。
连自己女儿夫人都不在乎的人,到时候卖了王氏也是轻而易举。
王氏点点头。
“那我走了啊。”宁云见王氏魂不守舍,身子都在晃,便匆匆交代海棠两句,让她盯着点王氏。
她和黛玉推测出来无数种可能的,但是又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最后只得换了朝服,没有戴孝,径直往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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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太后是真的死了,而且死的极其不是时候。
寿康宫。
卫若竹很快的控制了局面,甄太后扶到了床上,宫人全都关起来,禁言,对外说太后身体不适,明日不比拜会,一切都安排好了。
卫若竹连辩解都不听,就跟孟嘉辰两人发了脾气。
“我说你们两个,你们……”卫若竹真心被气哆嗦了,起来坐下的跟孟嘉辰孟良辰发脾气。
孟氏姐妹跪在地上,低声不说话。
“你们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都多大了怎么还二了吧唧的?脑子被狗给叼去了?啊?”卫若竹终于忍无可忍,见两人的态度,干脆爆了粗口,她揉着太阳穴,往凤椅上一倒,想起来甄太后就死在了这个椅子上,连忙站了起来,坐在了凤椅旁的矮榻上,低声骂了一句娘,用四个字问候了一下已经西去的甄太后,再带出来一个f开头的泰西四子词语,“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笨蛋?”
站在一旁碰巧在场目睹了全过程的林玉贞彻底傻了。
皇后居然也会骂人。
真心颠覆三观。
孟嘉辰弱弱的说:“皇娘,你就生了我。”
“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成的蠢货?”卫若竹利落的改口。
“你们说,这该怎么办?”卫若竹坐了回去,“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们自己处理吧,自己惹出来的祸,你们自己收拾。”
林玉贞抖着胆子说道:“其实这事情也不全怪两个公主。”
“不怪她们怪谁?”卫若竹气的不行,“你说不怪她们,倒是给我……本宫一个人啊。”她是真的生气了,连自称都换了。
林玉贞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来。
“其实这件事情还要说怪周王。”林玉贞说道。“若不是太后娘娘做的太过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全过程几句话概括就是周王来请安,仗着是皇帝亲弟弟的孩子,太后一手带大的,对孟良辰孟嘉辰出言不逊,说了孟嘉辰几句什么女流之辈一边呆着去,两人动了手,孟良辰也坐不住了,她跟孟嘉辰关系不好,但是看妹妹吃亏,那也是不依不饶,撸袖子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周王胸口。
这不打不要紧,换个别人也不要紧,偏生周王有心疾,孟良辰也是练家子,这一拳下去就背过气昏死过去。
周王那真心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啊。
太后当场先是翻了白眼,背过气去。
甄太后急了,本来就有中风的毛病,慷慨激昂着就往后一仰,去了。
正巧当时轮到林玉贞贺寿,林玉贞就傻眼了。
孟嘉辰孟良辰也傻了。
还好孟嘉辰反应快,跟周围的四妃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一指昏了的周王,“都怪他,他把奶奶给气死了。”
卫若竹当时忙着安排祭祀的活动根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