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君道:“言公子是好人,他会去看看飒露紫的,还有素色绝尘驹。”
“嗯,言公子是好人,福某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今日一别,倘若他日再遇一定好好敬公子一杯!”福齐也上前一步,说道。
小九还没听出他们话语之间的异样,高兴道:“爹!连你也认为大叔是好人了吗?”
“额?言少侠当然是好人了。”福齐道。
“那好,言大哥!”小九仰首看了看言秋迟,又用小手放在头顶上比划比划,发现自己还没够到言秋迟的肩膀。
言秋迟好奇,强作笑容,打趣道:“怎么?叫我大哥,肯定没好事儿吧!”
“言大哥,我再长高些,肯定嫁给你!”小九说的很坚决,眼神的清澈让人忍不住就想对她多关心一点儿。
西昭君闻言一笑,福齐福六俱是笑了笑。言秋迟大为意外,但还是很镇定的说道:“童言无忌嘛!你长大了再说吧!”
“我是说真的!你可记得啊!以后娶老婆的时候注意点儿,超过九个,小九就不嫁你了!” 小九道,说的很认真也很好笑。
言秋迟很自然的点了点头,西昭君和福齐俱是拱手道别,一家三口坐上了马车,小九的外公已经是先坐上去了。小九高兴的冲言秋迟挥手,又冲福六笑了笑。
福齐多看了福六一眼,才上了马车,拉下帷幕。福六一抹眼泪,不想再看下去,转身。
“六哥,我若回来,肯定连你老婆也给睡咯!”
福齐突然掀开帷幕,大声喊道。
黄土飞扬,言秋迟已经看不太清马车的影子。
福六一直没有转身,他早已是老泪纵横。
言秋迟轻叹了口气,男人之间的友情在这两个老人身上发光发亮。自己是生是死也是未可知呢!
本日,是在黄昏。
言秋迟提着一包冥钱,带着香烛出了城。
黄昏的夕阳是见证离别的永恒光景,清晨就是在马城城外送走了福齐,李夫人和小九姑娘。那时还是旭日朝阳,或许是因为送走的人还很年轻。
或许是现在送走的人老了,所以在黄昏。言秋迟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和他的对话: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老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老了。”
言秋迟将香烛摆好,燃上,两座很像样的石碑。一座写着“马城李氏讳福齐之墓。”;另一座则是“马城李夫人讳王小七之墓。”
是新坟,是老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色终于暗淡起来。这样才可以掩盖住很多见不得的东西,忠贞情谊或是血腥杀戮。
碑主人是福六和他的老伴儿,言秋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本来名姓,福六也估计只是他做福家总管才得来的名字。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碑上写下他们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老了。”
言秋迟现在想说的是:“你很年轻,我也想有荣幸多叫你一声六哥。”
墓就在马城外的偏一隅处,福六说,过些年老爷回来了,就能向往常一样的第一个迎接他。
“不是因为你老了,是因为你是个很不错的管家,很不错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