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泣!”身后的小狐轻声叫道。
言秋迟回头,小狐甜甜一笑,褪去了几分妖冶,道:“你若不死,小狐会亲手杀了你的!” 她笑的无辜之极,却透着狠辣的媚劲儿。
言秋迟暗自苦笑,他自是明白,秦家雇杀手杀了自家的第一人,这种丑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那就麻烦小狐姑娘了!”言秋迟淡淡道,转身走向那座静谧的小屋。小狐不方便多作停留,毕竟要杀的人是自己的三叔公,不能自己干站着吧!就也转身离开了。
距离的再稍近些,才发现竟有半畦青菜半畦花,不禁洒然。这个老前辈还真是很有雅兴呢!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一股钦佩神往之意。
言秋迟检查好袖中藏的短剑匕首,踏上了满是青苔的石阶,看来这里鲜有人迹。秦家这个老者果然是一直自给自足的过着隐世生活,只是偶尔对秦家做的事指点一番罢了,但纵使如此,小辈儿们还是容不下他。
轻轻地敲了几下松制木门,言秋迟都开始为这个老者感到悲哀了。自己一手创立了秦家的如今地位,却还要遭到排斥甚至谋杀。
“请进~门内左侧有干净的木屐。”屋内传来声音。
言秋迟自顾自地笑了笑,推开轻掩的门扉。瞧见屋内正有个鹤发老者,背对着自己,侧躺在一柄太师椅上。这茅屋虽小,倒是和农家的小屋差不多。也有炉灶等炊具,木盆,毛巾等日用品。最惹眼的倒是堆满了半张床的古书典籍。
言秋迟垂首,果然瞧见几双大小不一的静洁木屐,皱眉竟然有一双不过四寸左右的。估计也只有女子才能穿得上吧!
他挑了一双最大号的木屐,倒像是从没穿过的。言秋迟缓缓的换上,才直起身子,惊讶问道:“前辈早知道我要来?”
“不早,是今早才知道的,你不觉得脚上的鞋子很合适吗?”秦家头也不回,淡淡答道。
言秋迟道:“晚辈佩服前辈!”
“是么?你不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杀手吗?”这下秦家自太师椅上起身,缓缓反问道。
“晚辈今天是做杀手的第八天。”言秋迟如实回答。
“喔,那倒有趣了。我早年去金陵,在一家青楼遇到一个第一天做母亲的后姑娘。”秦家转身,看着言秋迟徐徐说道。目光又转向了他的脚,仿佛是在看看那木屐是不是真的很合脚?
静默了一会儿——
“因为神往前辈风神,才说了这么些废话。得罪了——”言秋迟冷冷说道,刀随话出!
刀影一闪,但是没遮过那个自窗外闪过的黑影。言秋迟断定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那微显富态的身躯可以猜测,那是人到中年的秦恒或是其他的秦氏弟兄。
这个华发的矍铄老人的身手果然了不得,以掌做刀直劈言秋迟前胸。言秋迟立刻退刀回救。另一只手马上反攻!
一时间呼呼掌刀声和利刃破空声,嘶嘶杂鸣,似有金鼓声隐隐作响。小屋的木质墙壁也因为掌劲剑气的纵横肆虐而千疮百孔,透出光亮来。
屋内的肉搏金戈交替之音如风云幻像,小屋投下的月影都斜斜着剧烈颤抖。剑气划破的木墙土壁透出一道光线来,直直照在那半畦的花园上,倒真像光洁平整的大地被硬生生的横割了一刀。
云破月来花弄影——一丝血迹从墙上缝隙喷射而出,倾灌在花瓣上,花摇而月影晃动,惨艳而触目惊心。可以想见死的那个人是多么轻松,因为还活着的那个人身手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