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婉怡容失色,惊得跌落在地上,抖着手指指着他不停 “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沈春笙小大人似地叹息一声,孝顺恭谦地扶起摔在地上、惊骇过度的便宜母亲,一脸认真、诚肯地道:“娘亲,我是笙哥儿,却又不是现在的笙哥儿,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儿,自昨晚笙哥儿从睡梦中醒来后,好像历经了世间种种……”
随着她的话,那个便宜母亲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惶恐和不安,她不可置信的反应,让沈春笙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她说到最后,公主下嫁,自己本是女儿身的事迹败露,整个候府被抄家,他们都被打入天牢赐死时,楚婉怡脸上的表情真真是惊彩至极。
其实沈春笙的那套说辞,楚婉怡已经听进了一大半,心里忍不住也隐隐有些相信,不然六岁的小女儿现在为何这样反常,不过她嘴里却强撑的硬是说不信,还牵强地叫骂着是哪个奴才教坏了女儿,让不懂事的孩子对自己说这些别有居心的话?
沈春笙瞧得分明,这个便宜母亲嘴里说不信,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像不信,她明白,楚婉怡这几年在府里一手遮天、作威做福惯了,自是不甘心一朝回到解放前,把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和富贵拱手相让,再伏低做小地侍伺着那对自己看不上眼的母子。
沈春笙便和她打了个赌,说宫里两个月后皇后大丧,若是事情成真,娘亲就要相信她的话,为了府里的安危,为了大家以后的小命,以后有些事情,娘亲必须听她的。
楚婉怡这女人心够狠、胆子也够大,不过有些心机和聪明却是用错了地方,希望她以后能懂事儿地按照自己计划好的那样做,不然……
……
天气渐暗,沈春笙陪着食不知味的母亲用完晚饭后就出了院子,屋外寒风瑟瑟,小雪也还在下,柳沁心跟在她的身后欲言又止,终是没有打扰沉默得有些反常的小主子。
安静的夜色中,两个小人儿向冷院中走去,她们踩着厚厚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春笙迈着小短腿一边沉默地走着,一边想着刚才陪楚婉怡用饭时,那女人看着自己纠结又古怪的眼神!
“麟儿乖,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就没事了!”柔兰眼泪婆娑,哄着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儿子喝完药后,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沈春笙一踏进大哥的住处时,破败不堪地屋内传来一阵难闻的药味和嘤嘤的哭泣声,这么冷的天,冰冷的房内除了一张破床和一张烂木桌外什么也没有。
这屋里就跟个冰窖似的,沈春笙双眉微蹙,拉了拉身上的皮裘斗篷,她很神奇这对母子这么多年是怎么挺过来的,现在府里的一切事宜由她的娘亲把持,娘亲能让这对碍眼的母子好过才怪。
不过,这正牌的候爷夫人也太过软弱了些,要不是当年她不听手下人的劝、太过轻信于人和没用,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跟在她身后的柳沁心探出半个脑袋,见床上的大少爷生死不知,四周的环境又如此恶劣,小脸忍不住皱成一团。
她的岁数和沈昭麟差不多大,以前常跟着小主子捉弄大少爷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其实她并没有坏心地想要大少爷死的,都怪府里的下人,他们都以欺负大夫人和大少爷为乐,渐渐的她也觉得欺负大少爷和大夫人没什么不妥的,而且大少爷老是惹二少爷不高兴,自己就自然而然的不喜欢他喽,不过现在,不知为什么见他们这么惨,心里微微有些不好受。
听到屋里的动静,柔兰停止哭泣,待抬头看清来人时,表情微愣,随后满脸愤怒和怨恨地道:“二少爷来做什么?是觉得我儿受的处罚不够重、还不够惨,又想来欺辱于他的对不对?”
闻言,一直把小主子当做弟弟爱护的柳沁心一下子窜出来,双手叉腰地对她怒道:“喂,大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少爷自己犯错受了罚,我们少爷诚心诚意地来看他,你不但不感恩,还这幅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亏自己刚才还同情他们,竟敢这么辱侮她的二少爷!
沈春笙无奈地抚额,天哪!心儿,你这是爱你二爷呢还是害你二爷啊?果然,那个平时小白的好脾气女人被自己这方气得脸色发白,眼中的仇恨值拉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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