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楼只得开口,他问道:“他为什么要追你?”
上官飞燕咬着嘴唇迟疑着,终于嫣然而笑。道:“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可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他却是个强盗,我从来也不偷好人的,我专偷强盗。我只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讨厌我。”
满楼微笑着,道:“我喜欢你,我喜欢说实话的人。”
上官飞燕眨着眼,很敬仰般地看了祁衡一眼,声音柔软,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实话的人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实话?”祁衡终于开了口。
“姑娘内息沉稳,喘息不过是口鼻刻意发出来的。脚步轻盈,只是脚尖用力点地才发出了声音。还有那一双手,姑娘其实擅用暗器罢?”祁衡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上官飞燕,他眼中泛着别样的光彩,锐利无匹,让上官飞燕忍不住想要躲开,“依我看来,姑娘的武功兴许敌不过七童,但想要帮崔一洞的身上多个洞,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以为姑娘此行不是为了家,便是为了……陆小凤?”
祁衡每说一句,上官飞燕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后面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女人的眼泪,和她们的笑容一样强大。
所以满楼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忧色,但他毕竟更相信自己的朋友。而且祁衡的分析句句在理,点出了些许他没有注意的地方,让他也不禁对这上官飞燕的来意有几分猜测。但他刚有揣摩,又有些愧疚。
他为上官飞燕倒了一杯茶,但却没有开口。
因为他相信的还是祁衡。
祁衡的面色难得地冷凝了起来,但心底也有些犹疑,有些愧疚……他慢慢喝了一口茶,声音平白,“上官姑娘,我说错了?”
“你……你自然没说错的。”上官飞燕凄凄切切地看了祁衡一眼,又犹犹豫豫地望了满楼一眼,声音有些哽咽,“我,我骗了公子……”
她抽咽着,那哭声简直叫人心都要化了。
满楼只得叹息了一声,“姑娘莫要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便是。”
他替祁衡添了茶。
“那崔一洞的确不是好人的。”上官飞燕先大声说了一句,期期艾艾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便垂下头拧着衣角,低声道,“我,我只是见他在一个小巷子里对一个女孩子……对一个女孩子……才偷了他的令牌引开他!”
满楼有些动容。
祁衡心下也极不好意思了起来,兴许他确实是草木皆兵了一些。
上官飞燕鼓起勇气,开始说起了金鹏王朝的故事。
“我们的王朝虽然建立在很遥远的地方,但世代安乐富足,不但田产丰收,深山里更有数不尽的金沙和珍宝。但也就因为我们的富足,所以才引起了邻国的垂涎,竟联合了哥萨克的铁骑,引兵来犯……那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先王一向注重文治,当然无法抵抗他们那种强悍野蛮的骑兵,但他却还是决定死守下去,与国土共存亡!”
上官飞燕的声音虽然细弱,但有一种倔强在里面,引得人不得不去相信她,与她同仇敌忾!
“为保存实力,以谋日后复国大业,先王将国库的财富,分成四份,交给了他的四位心腹重臣。其中有一位是国舅上官谨,他带王上来到中原,用他随行的财富在这里购买了田产,帮助王室衣食无忧直到现在。国舅的恩润深厚,王室无有一人不去感戴。”
“而还有三位……”上官飞燕的语调变得激烈了起来,“从王上拜别先王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了!”
“我们……我们只是想要求一个公道……”
上官飞燕忍不住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