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侍卫统领瞧了一眼被点穴的宫女,心底,闪现出一丝不好的预兆。
吩咐下属在皇宫中严密查探,众人开始在皇宫个个守门口严严把关。
紧密得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如此严密的监控下,按说应该抓住此人才是。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天上。
女子运用绝顶的轻功腾飞于天际,她还在思考着刚刚宫女说的话语,北堂兮死了,怎么可能,轩辕慕白那么爱她,为了她宁愿杀死自己和孩子,怎么可能死了?
一想到那抹红裳,她心中除了无尽的怨恨,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她已成魔了,再也不需要人的感情,她为了所谓的感情,付出了一切,却换得一手创建的七色阁毁在她手中,换得亲哥哥身首异处,换得腹中胎儿胎死腹中,金蚕身死的下场,她再也不要相信爱情,不要相信男人。
脚下如莲步生风一般,她如一只孤独的夜莺,在漆黑的夜里寻寻觅觅,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耳畔只有烈烈的风在耳边回响着,夜空下,她看到远处山崖上,有一团火光,一个身着黑纱的男子,半蹲在火光旁。
她缓缓降落在那片山崖上面,黑夜里,看不清楚崖上的一草一木,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她似乎来过这片山崖,这个山崖,她还差点在此地丧命。。
挪动步子,一步步往那有火光的地方走去,谁知,还未靠近那里,一道凛冽的掌力撕破炎热的空气,化为一道幽蓝的光晕,毫无征兆的朝她袭来,她脚下挪动几步,身子轻巧的避开了那道霹雳的掌力。
掌力没有击中她,击中了远处红枫林中的一棵大树,只听闻一声咔嚓的声响,大树被拦腰截断,断裂的树木倒在了一旁的树子上面,发出咔咔的声音,如此巨大的声音惊起了林中早已歇息的鸟儿,鸟儿扑闪着翅膀,四处逃窜,静谧的树林中,一时间,变得吵杂万分。
火光中,男子站了起身,一脸警惕的瞧着夜色中的蒙面女子,“好大的胆子,敢擅闯本主的禁地?”
男子冷冷的声音却让女子的身子微微一怔,随后,她抬眼瞧了远处吵杂的红枫林,也似乎没有因为男子的那一掌而生气,而是没有理会男子的警告,竟然一步一步,走到那堆火光面前。
看着男子手中握着还未烧着的纸钱,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瞬间,她觉得是永世,一晃眼,时光褪去,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足迹,有的,只是一身苦痛。
男子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对女子出手,他棕墨色的双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带着浓浓的探究。
女子却似见到老朋友一般,抬手扯过一叠他手中的冥纸,蹲下身子,放入那燃烧的铜盆子中。
熊熊的火光燃烧着一叠叠黄色的冥币,那盆子中吹散而起的冥灰随风飘向很远的地方,似乎,所祭奠之人,真的能收到这所谓的纸币,在地狱的那头,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
“所祭奠何人?”
她扭头,挑眉看着眼前的男子,火光映衬着他的面具上面,似乎有另一团火光在燃烧。
男子听见女子的声音后,心里一颤,随后,不动神色的也蹲下身子,继续往那盆子中丢下冥币。
那双棕墨色的双眸,却透过火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待看到女子额间那鲜红欲滴的火凤图腾时候,面具下的那张脸,扯出一抹浓浓的嘲讽。
怎么会是她呢,她已经死了,可是,眼前女子给他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
“吾所爱……”
男子倾吐出三个简单的字,波澜不惊。
“你又所祭何人?”
他反问。
女子烧纸的手僵直在火盆中,就连那燃起的火烧着她的手也无所察觉。
似乎男子的话语,刺痛到了她内心最深痛的伤疤,只要有人提及,那结了疤的伤口,宛若被人生生撕开一般的疼痛,疼得她咬牙切齿,唯有死去,才能逃避那种痛苦。
男子看到女子的反常,立马把她的手从火盆中扯出来,轻轻的拍打着手臂上被熏黑的那只玉手。
女子却没有任何反抗,而是,从容淡定的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站了起身,冷冷吐露几个字,“吾所恨!”
她冰冷的声音,却让男子心底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祭奠所恨之人,他死了吗?”
男子偏头问她,饶有兴趣道。
女子轻轻摇头,琉璃色的目光中,带着决然的恨意,那是一股从骨子中所篆刻出的恨意。一股刻画在三生石上面的恨意,任由千百年的风沙侵蚀,那刻骨的恨意,却不减不灭。
“既然所恨之人未死,却替他过早的烧起了冥纸,姑娘做事的风格,还真是与众不同。”
男子走到她的身旁,上下打量着她。
一袭黑纱覆面,那身长长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面,他能感受女子内力的强大,刚才他那一掌,用了三层功力,女子却能轻巧的避让开来,她究竟是谁?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女子避开男子的探究,越过他,朝山崖边缘走去。
夜风吹动着她长长的黑纱,那头墨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她如黑夜的幽灵一般,来到世间寻找自己的猎物,再带回无边的炼狱中,和她一般,永坠地狱,永不超生。
黑衣男子也顺势走了上去,和她并肩而立,俩人同样黑色的衣袍被风吹的衣角纠缠不休。
寂静的山崖上面,只剩下烈烈的风声音,还有红枫林中吵杂鸟儿的声音。
山崖下飞来了闪着光晕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在山崖上面飞舞。
女子伸出手,一只萤火虫便飞到了她的手上,一闪一闪。
清秀绝伦的脸上,扯出一抹如般的笑意,她扭过头,把手中的萤火虫递给他,声音淡淡,却如一弯清泉一般潺潺好听,“好好活下去!”